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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2月29日 星期日

《貝傑》救贖Salvation(四)-4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阿貝爾很苦惱。

那名神秘的少年隔天就被傑多送走了,他猜想大概是回家吧,雖然不清楚那個「家」究竟是在哪裡,由於第一次見到會讓傑多放在心上、真心關懷的對象,他很在意少年的身分。

只是想得再多,傑多不肯說也無可奈何,這幾天帶他的態度不改,但阿貝爾還是察覺到對方刻意不去談到跟少年有關的話題,即使他主動提起也被巧妙轉移。

「阿貝爾老師,你都沒有在動筆喔。」

阿貝爾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拿著筆卻一直沒有批改考卷。

「不小心就出神了,謝謝你叫醒我,考卷不快點改完可不行啊。」

「又在煩惱那個不良少年嗎?他安份了幾天後又翹課了吧?你還真是用心,如果是我啊,根本不會想浪費時間在無藥可救的壞學生上面。」

「今天有請假的……」

或許是和他做過約定,傑多今天是自行請假,而不是翹課後再藉由養父的特權逃避。

不過,是發生了什麼需要靠請假去完成的事情呢?自從遇到少年,傑多就變得很奇怪,似乎一直在煩腦思考著。

想到一半,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一看,是陌生的號碼。

一邊想著難道是廣告或詐騙集團,阿貝爾一邊接起電話:「喂喂……是,我是,請問你是哪一位……警察局!」

辦公室所有人都看向發出驚吼的阿貝爾,他環顧四周,面對好奇的目光敷衍地笑了笑,連忙走到角落,摀著嘴巴小聲詢問。


「警察局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應該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吧?」

電話的另一端似乎覺得阿貝爾焦急的口氣很有意思,帶著笑意回應。

『哎呀,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對方說要連絡的話只能找你,他的個性相當難處裡,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雖然知道你不是他的監護人,但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來接他嗎?』

「那個『他』是?」

聽到對方說出名字,阿貝爾眉頭一抽,說了句「馬上到」後面無表情關掉手機。

「阿貝爾老師,剛才是警察局打過來的?你發生了什麼麻煩的事情嗎?」

「不,沒什麼,但正好接下來我沒有課了要提早離開,如果有人有急事找我,請你幫我跟對方說打我的手機,就這樣,我走了。」

說完,阿貝爾快速將桌面整理好,抓起包包在眾目睽睽之下衝出辦公室。

騎著摩托車盡量以不會發生危險的速度飆到附近的警察局,阿貝爾也沒有心情尋找車位,就算被開罰單他也認了,將車子靠在路邊熄火後衝進去,嚇得眾警察以為他是來討債的。

「不好意思,我是不久前被通知前來迎接的那一位。」

「啊,原來是你,那通電話是我打的,也被吩咐在你到達後負責帶路。」一名警察站起來,朝某個方向擺手:「請跟我來。」

「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應該只是打架吧,你知道的,現在很多年輕人做事實在太衝動,我是覺得規勸一番放走也沒關係,只是我們警部和他家的狗……我是說他的部下堅持不放人,好像有話要問。」

阿貝爾聽得一愣一愣的,「狗」是什麼?某個人的代稱?

警察敲了兩下,開門的同時對阿貝爾說:「就是這裡,請進。」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單純來這裡把人接走,當他看到對方雙手環胸翹著二郎腿,即使身上各處包著繃帶仍露出不可一世的模樣時,險些以為這裡是醫院而非警察局。

「傑多!你怎麼又受傷了?我只知道你被逮捕,可沒想過你有傷在身,而且還需要用到繃帶包紮……傷口很深吧?去過醫院了嗎?治療過了嗎?」阿貝爾衝上前將傑多的身子扳過來,上下查看。

「我沒事啦!你抓痛我了。」

「抱歉,我太緊張了,不過你還是必須跟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了?」阿貝爾難得有些生氣,他的放任並不是想要看到傑多傷得更重。

之前不去深入詢問,只是因為他希望尊重傑多的隱私,而且畢竟只是受到輕傷,所以他認為可以等到傑多對他敞開心胸。

但他只是一個早上沒有見到對方,傑多居然就傷成這般模樣。

一想到傑多可能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有性命危險,他就難以忍受。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阿貝爾。」

喊出阿貝爾這個名字的並不是傑多,而是從剛才就站在一旁、以黑色眼罩遮住右眼的金髮警察,他無奈地搔搔頭,看起來是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插話。

阿貝爾驚訝地指著對方:「你是艾依查庫?還有艾伯李斯特,真是巧啊。」

「你現在才發現我們,未免太遲鈍了吧?」艾依查庫不敢置信。

坐在桌子另一端,帶著眼鏡的黑髮男子站起身走過來,朝阿貝爾伸出手。

「許久不見。」

「真的好久沒見到你們了,雖然上次聽過一些近況,本來想找機會找你們喝杯酒的,但一直抽不出時間。」阿貝爾回握手:「不過,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你知道我是警察吧?警察局不應該出現警察,還能夠出現誰?嫌疑犯不算的話,而且我還記得你在魯比歐那小學教書。」說著,艾依查庫趁機調侃:「沒想到當年群結隊找我和艾伯麻煩的阿貝爾,現在居然成為老師,直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啊。」

「哈哈,年輕不懂事嘛!而且警局有那麼多間,我沒有想到你們正好在這一間。」

阿貝爾終於明白警長和狗指的是這兩位,確實因為艾依查庫總是隨侍在側,從以前就被戲稱是艾伯李斯特的狗。

「說得也是,算了先不提這個,我跟這小鬼吵了一架,不小心放話說『有種就求大人把你接走』,因為我知道以這小鬼的自尊不可能做到,想不到他馬上就有人可以找,你居然跟他認識啊。」

連警察都能吵起來啊……現在不是佩服傑多的時候。

「我正好是他的導師,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所以是你們逮捕他的?為什麼?」阿貝爾問:「他還受傷了,不是應該帶他去醫院嗎?」

「……慢著,你該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這小鬼可是……」

「笨狗!閉嘴!如果你還想得到情報的話。」

傑多用力拍桌,打斷艾依查庫未完的話。

「你終於願意說了?剛才不是還裝傻不承認嗎?」

「哼,我改變心意了不行嗎?」

傑多挺起胸膛,雙手插腰:「說好有大人來接就放我走的,我心情不好要先回去了,大叔你也別磨磨蹭蹭的了。」

「等等,傑多。」

看著傑多大步走掉,阿貝爾為難地向艾依查庫道歉:「不好意思,改天再和你們敘舊。」

「阿貝爾,因為和小鬼有約定在先,所以你好奇的話就直接問他吧,我只說一件事。」

攬著阿貝爾的肩膀,艾依查庫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悄聲說:「別太相信那個小鬼了,他不是你能招惹的,趁後悔以前疏遠他吧。」

「那種事我怎麼能……」

「如果你有覺悟的話就儘管招惹吧,前提是你承擔得起。」艾依查庫揮手:「再見,有空記得約我們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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