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是在一年一度,天地八百萬神明聚集於出雲大社,並商討議事的神議上。
伴隨於氣度不凡的父親身邊,與其他神明互相寒暄,無論是聽見什麼樣的話語,面對什麼樣的大人物,皆能露出溫和的笑容,對答如流,應對進退合宜得體。儘管是少年之姿,身處於諸位大神明之中,卻不見半分違和,優雅從容的一舉一動,只是抬起手,袖子搖擺的弧度,也彷彿是計算好的那般,將少年彰顯出炫目迷人的神采。
他心裡並無任何感覺,只是不知為何會在那時,停下了腳步。
夾雜在各種話題的交談的竊竊私語,傳進他的耳中。
「那是,天津日子根命大人之子,天目一命。」
「還是個少年神哪,卻已經如此成熟穩重,隱隱有他父親的樣子,讓人期待未來呢。」
他並沒有上前攀話,也沒有表達任何評價,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注視那位少年神的姿態,聽著身旁以不抱分毫喜悅的口吻說「真期待啊」、「真羨慕哪」。
也許是少年的神情太過真誠,與周圍多是掩藏各種心思的神明不同,讓他一反不多費心思關心他人的常態,多看幾眼。
溫潤如玉的少年,與冰冷無情的他不一樣。
但,也只是如此,這只不過是一位未有足夠歷練的年輕神明,神議結束以後,他從未主動去打探少年神的消息,往後的神議也鮮少碰面,對於那一位的現況,都是正巧從旁人的言談中得知的而已。
聽說,那一位疼惜人類,仁慈地給予守護,也得到人類的崇敬。
聽說,那一位為了保護險些被洪水淹沒的村子,獻上一顆眼珠。
聽說,那一位漸漸失去信仰,人類已經忘記了,幫助他們避開災難的無私神明。
所謂神,如統御高天原諸位神明並掌管太陽的天照大神、如掌管月夜之國的月讀命,又如,掌管滄海之原的須佐之男命,即使他們那足以毀天滅地的神力使人類畏懼,卻也依賴人類的信仰而活。若是失去信仰,被人類遺忘,便會失去神明的資格,面臨消失的命運。
無論是多麼偉大的神明,一旦落得此等境地,也是無法逃離的。
所以,即使是那位有著柔和目光的神明,死亡仍是遲早的事情。
那人不明白,所謂神,並非溫柔足矣,既然能力不足,無法挽回人心,消失也是無奈的結果。
若是當是給予關照,結果是否會有所不同?但,那又如何?那人的性情在神明之中確實罕見,卻也不是非得存在,且神明無數,輕而易舉就能找到接替使命之人。
他想著,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
或許是,只有一點的,惋惜吧。
這樣的感情對他而言確實難得,可也是一個能夠隨意放下、置之不理的無謂之物。
然後……
有一天,他聽說,那位曾經的少年神,墮落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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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新刊的試閱(並不是愚人節www)
只剩兩個月了,我好怕寫不完啊T______T
為了能督促自己,希望能隔幾天就發一點試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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