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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10日 星期四

《雙龍/荒連》Rebirth(三)-1

半昏半醒之時,首先感受到的是清淡舒服的香氣,熟悉,且眷戀,忍不住貪婪地品嚐了會,逐漸放鬆緊繃已久的身心。但很快的,他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比如,他似乎躺在柔軟的被鋪上,又比如,四周令人無法忽視的神之氣息。

怎麼會忘記呢?那是他曾經思念,卻又無法回來的地方,是一個已經無法被稱作歸所的世界。

一目連睜開眼睛的同時坐起身,頓時一疼,他不禁摀住已經不存在的右眼,一時半刻難以減緩疼楚,失去眼睛、血如泉湧的痛彷彿昨日發生一般。

「這位大人,您還不能起身,請躺下來,冷靜些聽我說。」一名少女扶著她,安撫道,她氣質溫婉,一舉一動像極了人類世界出身於良好世家的大小姐。

當然,這個想法可是大不敬,畢竟在這裡的,可不只是普通的人類。

少女柔和的態度與嗓音確實讓他冷靜些許,但一想到這是何處,心情又變得躁亂。

「不、不,我……不該出現在這裡,雖然不曉得貴人的身分,很感謝您的收留,但是……」


「我?我不是收留您的貴人,那位大人交代我照顧您,我知道您十分慌亂,但請多少顧及自己的身子,我會向您解釋的。」

「我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是,我不得不離開這裡,請您諒解。」

「你如果想要離開,就先照顧好自己,別再動不動就昏倒。」一道威嚴的聲音剛落,門被一把拉開,高大的身軀踏進屋子,望著一目連的眼神依然帶著冷然,但此時卻還有些微怒意。

作為神明,荒當然不會是無所事事,將一目連帶回自己的宅子,並將對方託付給少數信賴的對象後,他又立即離開。料想不到忙碌多日,一回來,便聽到對方急著想走的請求,這讓他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不滿。

至於為何不滿,他自己也不清楚。

一目連聽見荒的聲音,明顯一僵,他急促地換了幾小口氣,原本慌張的神色,竟慢慢地平靜下來。

「非常感謝您的照顧,荒大人,然而,再繼續叼擾您便是我不知好歹了,請您讓我離開。」

這微妙的轉變是怎麼回事?一目連突然變得這般穩重,就是見多識廣的荒也一頭霧水,而且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被他回了那樣的話後,依然堅持要走?到底多想走!

雖然他是迫於無奈才帶一目連回來,也是盡了一份心力給予適當的照顧,可一目連分明還未痊癒,居然一心只想走?

「我說過,要走,你得先身體康復。」

「我還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情,以吞食力量為目的的那個人,我一定要阻止才行。」

聞言,荒挑眉:「你知道那妖的事?」這可是出乎意料的消息,有了知曉內情的人,要解決此事就更加容易了。

一目連怔了怔,張張唇,不知為何有些猶豫,目光閃爍,最後,他搖頭否認。「不……不清楚,只是遇過幾次奪取力量的蟲群,相信無論是誰,都不會任由那人胡來吧?」

「確實如此,但我已與人討論過,了解對方存在一定程度的威脅,這件事,我會處理。」

「不行的!我、我的意思是……」

注意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動,一目連頓了頓,支支吾吾地續道:「我也、也希望……自己能夠盡一份心力,望您成全。」

「你?憑你這身體能去做什麼?只會拖累別人,一事無成罷了。」荒毫不留情地諷刺:「遇見你的這兩次,你做了什麼?」

這番話顯然戳到一目連的痛處,他呼吸一滯,失去了因休息而恢復了幾分的精神,他按著喉嚨,那模樣幾乎讓人以為他難受得快喘不過氣,少女立刻輕撫他的背,這狀況讓荒難得有些無措。

他做了什麼?不只是說實話而已嗎?雖然他承認口氣確實不好,可有嚴重到呼吸難受?

好不容易,一目連平順呼吸,卻又不肯安分,他緩緩地直起身子,挪動姿勢,然後一個彎身,跪了下去。

「您說的……沒有錯,我確實不如您,但我會盡量不成為任何人的累贅,請您……理解。」

若是兩人未曾見面,一目連當然不需如此,但荒受托照顧他,如果沒有得到對方的同意,他知道自己怕是無法輕易離開,不得不盡力請求。

可這般低聲下氣卻只讓荒更加憤怒,有什麼事重要到必須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就算沒有一目連,還有眾多更加強悍的人神鬼妖,他想不透這人非得親力而為的理由。

「起來!我有叫我跪下嗎!」

荒氣得伸手想把一目連拉起來,但還未碰觸到就被推開,幸虧背後是床鋪,一目連向後跌去也沒有摔傷。

這明顯拒絕的模樣,讓氣氛頓時冷至冰點。

一目連的雙唇一開一闔,似是想要解釋,可一時也不曉得該如何說明,荒見到那驚慌的眼神,心情更加不悅。

「算了,先讓你見兩個人。」荒道:「小鬼,進來。」

一目連看向來者,黑髮白衣的少年拉著白髮黑衣的少年,精神奕奕地踏入房內,笑容滿面的模樣,彷彿剛才的爭執不存在,讓氣氛一瞬間和緩。他最初是困惑,垂頭思考,然後,瞪大眼,不敢置信。

「一目連大人,您還記得我們嗎?很謝謝您那時的幫助,因為您,黑童子才沒有爆走。」說著,白童子扯扯黑童子:「黑童子,這是一目連大人喔,來,跟著我一起說,謝──謝──」最後兩個字,白童子放慢速度,一字一字地說。

黑童子凝視白童子,又偏頭望向一目連,過了半晌。

「……謝……謝……」黑童子聲音沙啞,即使只有兩個字,也說得極慢。

在場其餘三人不清楚黑童子的情況,但也瞧得出,黑童子似乎不會說話,需要白童子教導。

「不、不會,我只是路過……」一目連神色不安地看著一旁的荒,突然帶來他曾經見過的孩子的目的是什麼?

「你似乎真的很積極想要深入調查這件事,多次遇到被襲擊的對象,當真不清楚對方的底細?」

一目連一顫,咬緊下唇:「……我只是,四處調查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幾次,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事情,很抱歉。」

荒挑眉,一目連果然心裡有鬼,以至於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兩次不小心說出「那人」,這表示,這件事的背後,是一人所為。

但荒暫時不打算搓破,就當一目連真的不認識,畢竟,以那聲音大一點就嚇得直哆嗦的模樣,他不覺得逼問得出來,目前能夠得知這樣的消息,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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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童子:黑童子,這是一目連大人喔,來,跟著我一起說,馬──麻──
一目連:!?
白童子:也要叫荒大人把拔喔~
荒:我不是!
黑童子:把……拔、馬……麻……(乖巧)
荒&一目連:……………………

鬼使黑:孩子被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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