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大的訓練場內,只有一名米白色頭髮的少年與金髮女子,手持武器,對視。
瞬間,他們行動了。
刀劍相向、鏗鏘碰撞,清脆而沒有半點雜質的聲音,在在表現出對峙的激烈。
能與尊敬的王比劃,貝迪威爾覺得十分光榮,為了不令對方失望,他使出了自己真正的實力,一點也不敢懈怠。
喧喝一聲,雙手握緊劍柄,朝對方砍去。
面對襲擊而來的劍壓,女子仍不改色,目光專注。
然後,持劍的手輕輕揮動。
在最關鍵的時刻,女子擋下了少年的攻擊,這一點兩人都不意外。
刀鋒相觸,誰也不讓誰。
女子向前踏出了一步並使力,迫使少年向後退。
終於支撐不住,少年放鬆了力氣,狼狽地跌坐在地。
「貝迪威爾,你輸了。」
女子不冷不熱地說,並非嘲諷,只是陳述事實。
「是……實在丟臉,您特地撥坑指導,我卻是這般模樣。」
原本希望王能夠對他另眼相看,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被打敗了,貝迪威爾不免有些沮喪。
以為自己已經進步不少,過去的努力在王的面前依然只是徒勞無功。
被震開劍柄的手還有些麻痛,雖然王是女性,仍有著不容輕視的實力。
「不需要愧疚。」
王跪下身,與他平視。
嚴肅的五官緩和了下來,王扶起了因心情低落了頹下肩膀的貝迪威爾。
「你的攻擊十分認真、直率,與你交戰,讓我感受到那堅定不屈的精神,這是非常值得你去驕傲的,我的騎士。」
王微笑著,貝迪威爾看得差點失去了呼吸。
高貴帶刺,猶如玫瑰的王。
溫和親切,猶如百合的女子。
兩種極端的氣直,以一種十分巧妙的方式融合於一個人身上。
憶起了初次相遇的那一刻,貝迪威爾突然有些慌張,自己竟然會看著王到痴迷,一名正直的騎士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貝迪威爾?」
「不,沒什麼,真是不甚感激,王。」
侷促地推開王表示關懷的舉動,貝迪威爾覺得好難堪。
王真誠望著自己,雙眸清澄明亮。
僅僅注視,就能令他的心情平靜下來。
但是當王也看著他時,總會讓好不容易平復的內心狂跳起來。
並非不舒服、並非不快,單純只是難以面對倒映在那雙眸中的自己。
「令您費心關切,真是過意不去。」他苦笑著,行跪拜禮。
「貝迪威爾,抬起頭。」
王抬高貝迪威爾的下顎,並輕觸他的面頰,讓他能看著自己。
貝迪威爾想要移開視線,王卻不容許他躲避。
他微紅著臉,但王卻沒有注意到。
「你是我的騎士,不用如此拘謹,期待你繼續磨練自己的實力,未來伴隨於我左右的那刻。」
「啊……」
這是最大的肯定。
王認同他,願意讓他跟隨,一同奔赴戰場。
貝迪威爾十分感動,那份觸動滿溢胸腔,不能自己。
正因為如此……
「是的,我一定……傾盡全力。」
王再度揚起了一絲笑容,帶著讚許與鼓勵,堅定了貝迪威爾的決心。
正因為如此,他更是不能放鬆自己、輕易滿足,為了不愧於王的期待,他勢必要更加努力。
變強、變強、變得更強。
強到可以幫助王,與王並肩作戰,而不是無力地看著對方肩負著一切的背影。
即使,必須殘忍無情。
***
貝迪威爾想起了仍在年少時期數次與王比劃,並且得到承認的日子。
而現在的他,正實踐自己許下的諾言,以天生動作敏捷的優勢擾亂了敵人,甚至在明知道Rider與其Master的羈絆,數次打算致Master於死地。
鬼魅、讓人無法摸清計劃的舉動令Rider的行動受到了限制,在犀利的攻勢下終至被打敗。
「這種速度……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Rider的Master痛苦地喃喃,在不曉得寶具真名的情況下,怎麼樣也無法得知這名英靈的身分。
他的魔術、Rider的攻擊,在眼前的敵人看來,就像兒戲吧。
高深莫測的實力,這就是職階為三騎士之一,以敏捷和格鬥能力著稱的Lancer嗎?
「Master!」
Rider見情況不對,連忙帶上奄奄一息的Master逃走。
貝迪威爾還沒有動作,身為他的Master,少年耐不住性子,從暗處衝了出來破口大罵。
「笨蛋!你還在發什麼呆啊?難得的好機會,快點追殺過去,Lancer!」
不用少年提醒,貝迪威爾正有此意。
腳一墊,瞬間消失在原地。
敵人受傷,而他游刃有餘,Rider逃不走,貝迪威爾也不可能讓他們逃走。
即使卑鄙、即使大逆不道,為了挽回王的榮耀,他可以不顧一切。
這就是他,貝迪威爾如今的目標。
在黑暗中僅僅一瞥便找到了對方在位置,他一揮刀刃,握緊,向前奔馳,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已追上對方,用力踩踏地面向上一跳。
手持利劍的右手舉高,握著槍柄的左手放低,劈砍。
措手不及的Rider被打倒在地,兩人看著神情漠然的貝迪威爾,表情都是充滿著不甘心與些微的恐懼。
「為了Master……」
以及,他的願望。
他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能夠幫助那一位。
所以……
突然,揮刀的動作停了下來。
貝迪威爾意識到有一道氣息正快速往這裡接近,再過幾秒就會抵達現場,這個發現令他不得不將注意力從Rider身上移開,連他們趁機逃走也無暇阻止。
擁有這種速度的不會是普通人,說不定與自己同樣是Servant。
他屏氣凝神並閉上眼睛,在內心感受對方的位置。
風吹葉落,聲音……停止了。
然後,貝迪威爾向後轉並橫批,正好在胸口前方,刀鋒彼此撞擊,擦起一瞬間的火花。
黑暗中他們看不清楚彼此的模樣,憑藉著實力交戰,他們的速度與力量不相上下,不斷在四處製造出令人眼花撩亂,由刀與刀製造出來的光芒。
對方也許並未如此打算,畢竟最初根本沒有散發殺意。
但能展現出色的身手與自己交纏這麼久,便是Servant的證明,他沒有遲疑的理由。
無論是有懷有此意,只要是Servant,就是他的敵人。
貝迪威爾劍與槍並用,一邊抵擋、一邊展開攻勢,沒有華麗的招數、沒有多餘的試探,只有斬除對方的強烈決心。
拉開了距離,又快速接近。
「……?」
不知交戰了多少回合,漸漸的,貝迪威爾不禁開始困惑。
為什麼……他會有熟悉的感覺?
不僅如此,甚至還隱隱有些懷念,好似過去曾與這名Servant對戰過,這個氣勢、這個反應,以及不經意展露的習慣性動作,再清楚不過了。
怎麼可能?
這次參與聖杯戰爭的聖靈當中,有與自己同樣生在不列顛時代的人嗎?
那麼,會是誰?
貝迪威爾的行為開始變得慌張。
是誰、是誰,現在被他當作敵人廝殺的,究竟是誰?
蘭斯洛特?高文?還是……
只有一眨眼的時間而已。
兩人在同一時間停下動作,塵煙一揚,武器的鋒刃抵在對方的要害之處,但他們都面不改色。
月亮從雲層裡探出頭來,光芒灑落在兩人的位置,貝迪威爾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手一抖,武器差點掉落在地。
然而這也無法清楚表達他此刻的震驚,心口抽涼,渾身顫抖不止。
「啊、啊……」
怎麼可能?
貝迪威爾的神色變了又變,想要張口,但那乾澀的喉嚨無法完整的訴說出一句話。
「亞瑟……王……」
這是夢嗎?
王確實是在他的面前斷氣的,因為無法說服自己,貝迪威爾一次又一次的探查呼吸,聽著心跳,並拼命呼喚。
『王、王!王啊……!』
喊到喉乾、喊到沙啞,喊到再也無法吐露出一個字。
一直一直喊著,咳嗽吐血也毫不在意,一切只為了一個最純粹的願望……看著王清醒過來。
過了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他才終於死心。
淚徹底流乾了,取代而之的是滂沱大雨。
他默默地跪在原地,神情木然,徬徨無措地望著陰暗的天空。
好像被嘲笑了一樣,告訴自己他的努力只是枉然。
他比誰都要無法相信這件事,卻也比誰都要先覺悟到這件事。
可是……可是現在站在眼前的女子,那帶著信念的神情、那高貴美麗的容貌、那無所不懼的姿態,都是他所熟悉的那一位。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女子看著貝迪威爾,也露出不敢置信,但他更希望她神色不變,那麼自己就有理由自我說服。
「貝迪……威爾?」
啊……一直欺騙自己的那道聲音,如玻璃一般破碎了。
「Saber!沒事吧?」
這時,一名少女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到兩人僵持不下的,她只花了幾秒就從怔愣的表情反應過來,右手向前方伸直,左手則緊緊握著右手腕。
「想不到真的在這裡遇到Servant,Saber說得果然沒有錯。」少女戒慎著:「拿著槍的英靈,莫非是Lancer嗎?沒有看到Master呢……無妨,反正殺了Servant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喃喃著一串咒語,手掌前方以螺旋狀捲起一顆魔法能量形成的圓球。
「Master,請等一下。」
一邊維持住魔法,被出聲制止的少女一臉不解:「為什麼?難得有打倒敵人的機會,我會掩護妳的,像之前一樣,儘管放手去做就好了啊,Saber。」
女子──阿爾托莉雅・潘德拉根,貝迪威爾效忠之大不列顛亞瑟王,抑是這場聖杯戰爭被招喚出來的Servant。
Saber,劍之座英靈。
得知這件事,貝迪威爾無聲地哀鳴。
他早該知道的,王是不可能願意接受不列顛以那種方式結束,若有跟世界簽訂契約、實現願望的機會,又怎麼會拒絕的?
只是萬萬料不到,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
身為Saber的王,與身為Lancer的貝迪威爾,在這場聖杯戰爭的關係除了敵人以外,再無其他。
真是諷刺至極。
「貝迪威爾,你是否擁有即使把武器指著我也要實現的願望?那麼,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Saber挺起胸膛,望著他,表情微怒,令貝迪威爾非常慌張。
「王,我是……」
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為什麼,要訴說著宛如被背叛的指責?
不、不是這樣的。
他有想要得到的事物,即使犧牲與他相同的Servant也不會放棄,正因為所有英靈與他一樣,大家也都有了覺悟,不是贏、便是輸,更沒有留下後路的必要。
但是不論如何,貝迪威爾都不會背棄王。
比誰都要理解王的信念,比誰都要崇敬王的無情與溫柔。
他希望王可以理解,自己是不可能與王敵對的,但是王的神情令他的心跌落谷底。
「Saber,我感覺到帶有魔力之人的接近,說不定是Lancer的Master,不趕快處理他的話情勢不一定會對我們有利!」
見兩人的神色有異,一旁的少女挑起眉。
「我明白了,Master。」
Saber點點頭,作出似乎是握緊武器的動作,而在她的兩手之間,什麼也看不到。
貝迪威爾聽見鏗鏘的聲音,卻沒有瞧見Saber握著什麼東西。
「貝迪威爾,Lancer啊,你與我都是帶著相同的理由參戰的,那麼,你可也做好覺悟了吧?」
「王……」
「接招吧!」
不給貝迪威爾解釋的時間,Saber向前方衝了過去,他只愣了很短暫的時間,回應……不,在大腦還未給予指令,身體就有了動作,驚險地擋下了攻擊。
「手持刀與槍的Lancer……那是什麼啊?聽都沒有聽過。」
在一旁謹慎並專注看著兩人對戰的少女困惑地喃喃。
你來我往,一來一回。
撇除以真名呼喚寶具,Saber確實沒有半點的留情,完完全全展現出她的實力。
相較Saber,貝迪威爾只顧著防禦的模樣顯得很狼狽,他不但要擋住Saber,要阻止可能會在迴避時不慎出手回擊的自己,更遑論他根本看不見Saber握著什麼武器。
為什麼要隱藏武器的模樣?
Master覺得他看起來很傻,還特地提醒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名,以免被查出弱點,那麼Saber也是一樣的嗎?
只要顯現就能猜出身分的武器,莫非是……
「你在做什麼!貝迪威爾,你不正是因為有願望才會被招喚至此的嗎?你的覺悟難道就只有這麼點程度?」
「王!我的願望只是……」貝迪威爾頓時止聲。
將槍與劍十字交叉,硬生生地將Saber揮下的武器擋在半空中。
「我……只是……」
他說不出口,這種無言以對的心情,大概……正是失落吧。
看著現在的王,眼前這一位以英靈Saber稱呼的亞瑟王,貝迪威爾感到徬徨。
如果,他的願望、他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王。
那麼,王呢?
王的願望究竟是什麼?
他,會不會又像那一天一樣,擅自解讀了王的意思?
「Lancer!你這個大笨蛋!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一聲怒吼打斷了兩人僵持不下的對戰。
少年抓狂地衝出來,橫眉豎目:「還不快點把她給我打倒!躲來躲去的像什麼話,虧你還是Lancer,難不成只是擺好看的花瓶嗎?」
他一逕地對著貝迪威爾開罵,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早就注意到少年接近的少女機警地喚出數顆魔球,手指一伸,全朝向少年擊去。
貝迪威爾再也顧不得Saber,顛起腳轉換方向朝少年急奔而去,在千鈞一髮之下將少年帶開,魔球在地面上炸開,而單手抱著少年的貝迪威爾在眨眼間以躍至屋頂。
他並非是想要拯救少年。
只是若失去了Master,情況將會非常不利。
少女不敢置信:「不會吧?好快的速度,這傢伙根本不弱嘛!那剛才怎麼會被Saber打得節節敗退?」
「Lancer,快點放開本少爺,把她們兩個殺了!」
少年拼命掙扎,並指著少女和Saber下了命令。
貝迪威爾十分為難,他當然不可能殺死Saber,但是現在不管說什麼,少年都聽不進去吧。
最後,他神色複雜地看了Saber,瞬間消失在原地。
「笨蛋笨蛋,你這個大白痴,我是要你給我幹架不是要你逃啊!啊啊啊啊啊──頭昏眼花了,無藥可救的蠢蛋……噁。」少年摀著嘴。
「十分抱歉,Master,現在與Saber交戰並非明智之舉。」
為了不讓兩人有追上來的機會,貝迪威爾拼了全力急速奔馳,完全無視於少年逐漸虛弱的抱怨。
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感受到Saber追上來的跡象,這讓他不禁鬆了口氣,畢竟在釐清整件事以前,他是沒有辦法與Saber抱著殺死對方的決心對戰的。
然而就算清楚了……還是無法下手吧。
貝迪威爾苦笑,不知是嘲笑自己,還是命運。
「好了,還不快給我一個逃走的理由,如果沒辦法說服我,本少爺絕對不放過你。」
這句話,是在少年回家摀著嘴衝進浴室狂吐一翻,又喝了杯溫熱的鮮奶,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後,才翹著腳坐在沙發上,高傲質問的。
貝迪威爾跪在地上,十分苦惱,由於他低著頭,焦躁地以食指拼命點著扶手的少年無法看見他的表情。
他不能對少年坦白,以少年的個性在知曉實情後,一定會用令咒迫使他服從。
若事情演變成那樣,一切就來不及了。
令咒是絕對的存在,擁有強大魔力的英靈雖然有抗拒的機會,但不一定可以成功,他不能賭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必須想辦法說服對方才行。
「對方是Saber,擁有最優秀的綜合能力,Master似乎也不是簡單的對手,在清楚她們的底細前,貿然出手並非上策,以當時的情況,我判斷應先離開現場。」
「是喔?那你剛才為什麼都不出手?難看極了,根本就是被打著玩的嘛。」
「那是……!」
「還是我該怎麼形容?明明連Rider都能打敗,就算是Saber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一副捨不得跟她對戰的模樣……我說你,不會認識那個Saber吧?」
貝迪威爾心一涼,扶在冰冷地面的手微微顫抖。
喉嚨乾澀,一時說不出話來,恐懼差點將他淹沒。
他的反應太過明顯,連少年都注意到了嗎?
不行。
他一定要想辦法說些什麼,絕不能讓少年查覺。
「沒有……這回事的。」
貝迪威爾一頓,才解釋:「那是,在測試她的實力而已,那位是使用未知武器的英靈,我不可能曉得她的身分。」
他好不容易,才逼迫自己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畢竟他哪有測試王的資格?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誰知道真正情況怎麼樣啊?」
少年看著不發一語的貝迪威爾,覺得很無趣。
若是對方有些情緒,他還可以針對這點作出攻擊,可是目前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多說什麼,而且還不清楚兩人的關係,他不想這麼早就使用令咒。
貝迪威爾有事情隱瞞他,一開始是無所謂,因為他注意到貝迪威爾想要聖杯的堅定是貨真價實的,可是現在不同了,隱瞞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變成阻礙。
正因為令咒有著絕對性,他不能輕舉妄動,浪費掉僅僅三次的限制。
「算了,我姑且就先相信你,不過我再次警告你,我不計代價也要得到聖杯,你可別扯我後腿啊。」
少年站起身,冷哼:「下次見到她們不准再手下留情了!否則下場……你自己清楚!」
撂下狠話,少年仰著頭邁步離去。
貝迪威爾鬆了口氣,崩緊的神經得到了舒緩,幸好少年沒有使用令咒,可雖然躲過了這次,他卻沒辦法保證下一次。
「王……為什麼,您要出現在這裡?」
他一直希望能再見到王,在與世界簽訂契約以前,數天數月,每一晚都在祈禱,只要王能夠復活,他可以犧牲自己,絕不後悔。
並不是在這種情形下,逆刃相向,彼此殘殺。
今晚發生的事情破壞了整個計畫,只有一組能夠實現願望的聖杯戰爭,他與她,都沒有退縮的理由。
放棄,意及失敗,必須成為聖杯啟動的祭品。
不只是他,還有她。
怎麼能這麼做呢?這豈不是很矛盾嗎?
對於為了王而來到此地參與戰爭的……貝迪威爾而言。
「王,您的願望究竟是什麼?」
貝迪威爾嘆了口氣,不禁詢問著此刻不可能在這裡的王。
然後,抬起頭,在這空無一人的客廳裡,獨自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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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以小貝為視角的同人文,而且是短篇
Saber終於出場了~據說小貝會越來越可憐不過我倒是寫得很開心XD
男孩子是需要磨練的,然後他就會變成真男人._./
雖然他的形象朝著棄婦邁進了(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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