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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26日 星期六

《貝迪威爾XSaber》fate/loyalty(六)



對於自己的理念,Saber很少抱持著懷疑。

她自信、堅定,並且相信自己的選擇,無論遭受到多少質疑,她也不改初衷,抬頭挺胸作出決策。

首次重大的改變,是悔恨在她的帶領下仍走上已注定滅亡結局的國家。

『為什麼?』

『為什麼,不列顛會滅亡?為什麼無法顛覆預言?』

『是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的愚昧讓國家依然走向滅亡。』

就在那時,她接受世界提出的交換條件,若能在聖杯戰爭實現願望,死後將會進入英靈座。

只要能挽回這一切,就算無法前往理想鄉也不要緊。

只要能她所珍視的不列顛能存活下去,就算以命相抵也不在乎。

『沒有未來,遺失了幸福的國家,那麼,就由我……』


Saber立刻驚醒。

瞧見身處的地方,她不禁困惑地睜大眼。

「這裡是……?」

映入眼簾的是帶著陰冷氣息的灰白色的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裡,唯一記得的,是被少年判斷為「聖杯」的不詳之物,降下無數團黑泥並將他們吞噬。

莫非是聖杯的內部?

站著的地面冒出了帶著血水的肉塊團,她嚇了一跳向後退去。

然後,景像改變了。

成堆的屍體,垂死掙扎的人們的哀鳴,不斷從淌在地面的一大片黑泥中冒出。

人……不,那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乾癟的身體,瘦及見骨的他們緩緩爬行著,張著噴出黑水的口,吐露出極端的恨意。

多麼恐怖的惡夢。

「這就是……聖杯?」

她,就是要用這種東西犧牲貝迪威爾,換取渴望已久的心願嗎?

所有的怨恨不甘的氣息朝她襲來,強大的負面能量讓Saber渾身顫抖,她居然會產生恐懼。

「不、不是的,聖杯不會是這個樣子,聖杯是……!」

然後,她看見了。

不,那並非「看見」,而是直接在腦中呈現的畫面,是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過去記憶。

她站在眾人之上,俯視著身在血河之中、數不清的士兵們,表情十分冷漠。

那是失去了所有的心冷,頭一次打了這麼絕望的戰役。

腹部的傷口好疼,胸口抽痛著,即使如此還是硬撐著疲倦的神智,舉起王者之劍,宣布勝利之言。

尚存的夥伴激動歡呼,可緊接著,貝迪威爾將倒下的她帶上馬匹,疾馳而去。

她看不見,卻能聽見原本因勝利而開心的士兵,一個個逝去。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妳失敗了。』

不、不是的。

『妳讓國家滅亡了。』

不,那是預言,她只是沒有讓國家逃離這個命運。

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一而在在而三地指責她的罪過,Saber抱著頭,神情痛苦。

所以她相信只要重定國王,一定能避免悲劇,因為相信才會參加聖杯戰爭。

『所有的災難都是因妳而起的,妳無法理解大家的心情,任意妄為作出自以為是的決定,才會導致眾人分崩離析,才會讓所有人逝去。』

那、那是……

她沒辦法反駁,希望重定王的原因便是她認為自己沒有資格。

是她害的。

為什麼她會這麼無力,因為是女人?

她捨棄了性別,肩負了王之職責,一切一切,只是希望不列顛的子民幸福。

可在這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了所有人都圍繞在他的身邊,以滿腔的恨意瞪視,不斷指責著她的過錯。

『是妳。』

『都是妳的錯。』

『為什麼要害死我們?』

『王啊!君臨天下、無法理解人心的亞瑟王啊……』

『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妳去死吧──!』

「啊……」Saber絕望地跪坐在地。

她做錯了嗎?她的願望錯了嗎?

這就是「真實」?

拼盡一切所追求的,就是這麼醜惡的東西?

散發著黑暗氣息、流下黑泥與血水的聖杯,是不可能帶來光明的,就算願望實現,也只是為下一次滅亡鋪路罷了。

她貫徹了完全錯誤的信念。

意識到這一點,Saber仰著頭,望著上方詛咒之洞,悲傷地流下了淚水。

已經……沒辦法再堅持下去了。

『王……』

那是令人懷念的聲音。

初次見面時,他還只是一名對夢想抱持期待,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思想十分正直的普通少年。

欣賞少年的個性,還有那比同年齡的他人要來得傑出的實力,她提拔少年為自己的近衛,並且親自指導對方。

自此以後過了無數年,少年已長大成為一名目光柔和、為人善良的青年。

一直認為對方仍不成熟,他太過溫柔、太過純真,無法以縱觀全局的眼光作出正確的判斷,容易猶疑不定。

但是,她錯了。

一次又一次後悔過去選擇的,是自己。

看到對方逝去的那一刻,她突然徬徨了,意識到自己似乎從未想過一件事。

自小便守護著她的騎士,伴隨著她許久、最初仍只是名少年的那個人,會有比自己要更早離去的時候吧。

在與世界簽訂契約的前一刻,曾命對方將王者之劍頭至湖裡,這意味著要放棄自己的命令究竟帶給他多麼大的傷害,也許她已經體會到了。

如果是那個人,究竟會怎麼做?

『王,請不要捨棄自己。』

「貝迪……威……爾?」

是的,如果是貝迪威爾,一定會這麼說。

只有貝迪威爾會如此勸戒她,也只有貝迪威爾用盡所有的關心給予她溫暖,即使她沒有珍惜過。

以國王之身的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幸福,也認為自己沒有這份資格。

憤怒他的不尊重,卻沒有注意到多麼努力為自己著想的心。

貝迪威爾、貝迪威爾啊……

「或許……你們是真的憎恨我。」

抬頭望著眾人扭曲醜惡的臉,Saber喃喃:「但是,自尊心如此高傲的你們,絕對不會以這形式出現的。」

隱藏的寶具顯現出來,Saber親自斬去了以這副模樣侮辱了他們的幻影。

景像在這一瞬間改變。

她依然跪在肉塊團上,四周也依然傾瀉血瀑,但屍體與哀鳴的人們已經消失無蹤,取代而之是戰在前方的少年揹著失去意識的少女,瞪大眼。

「妳也不要這麼突然清醒好不好?嚇了我一跳,虧本大爺還願意思考要怎麼叫妳回神,我又揹不動兩個人。」

「Master……」

「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都叫不醒她,只好帶著她來找妳了……喂!是說別發呆了,要怎麼出去啊?」

黑泥不斷自天空的洞口滲出,並往三人的方向靠近。

Saber知道那麼邪惡的東西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這個地方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我會為你們開路,請你照顧Master,並且務必跟上我的腳步。」

「王八蛋啊,我是褓父嗎?」

少年象徵性地抱怨一句,悻悻然地跟在Saber身後,讓她以寶具劈開一條路並在道路被不斷增生的血泥和肉塊堵住以前脫離。

確定安全暫時無慮,少年才放下少女。

Saber呼喚著她的Master一會,對方才又驚又疑地睜開眼睛,一時間竟無法判斷此刻的處境與發生的問題,只拼命環顧四周,似乎才剛脫出惡夢。

「這、這裡是……?」

「那個鬼聖杯的外面,真是的,神經虛弱,給人添麻煩。」

少女愣愣地看著一臉鄙視的少年:「你沒有看見那像惡夢一樣的景像?」

「什麼惡夢?妳是說那些吵死人的話嗎?有什麼好怕的,本大爺又不覺得聖杯說的有錯。」如果不是因為他沒有資格,馬上就會許願了。

破壞、毀滅,有什麼不好?

破壞了就修復,毀滅了就重新建立,他本來就是帶著這份決心參戰的。

「那麼,那些都是……聖杯做的嗎?」

少女忍不住環抱身子發抖:「所以,義父和義母……才會阻止我參予戰爭嗎?可我只是、只是想要終結帶來不幸的戰爭,只是不希望再度出現像我這種被戰爭牽連的人而已……」

親眼見到聖杯的模樣,親自體會它所帶來的惡夢。

「Saber,對不起,我、我……」

少女看著令咒,她知道Saber的願望,知道深愛國家的這名女性是多麼希望挽回自己犯下的過錯,但,少女已經沒有勇氣向它許願了。

如果Saber不願意,就算必須使用令咒,就算她們的關係產生裂痕……

「Master。」

突然,Saber輕輕地握住少女的手:「請您相信自己,下令吧。」

「Saber?」

「直到現在,我仍不後悔與您簽訂契約,Saber信賴您的判斷,所以,請您下令吧。」

「……」

少女愣了愣,才咬緊下唇:「Saber,毀滅聖杯!」

「遵命,我的Master,您的決定是正確的。」

Saber微微一笑後,站起身來。

曾經,有一名男人無視她的意願,以令咒強迫她親手毀滅希望。

她恨、且怨,無法諒解對方的冷血無情,無法忍受背叛。

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放棄,甚至會想著,也許不列顛就是必須要在那個時代結束……吧。

帶來殘忍與滅亡的聖杯,還是摧毀比較好,不應該將光明寄託在黑暗上。

若是能早點看透,貝迪威爾就不會犧牲了。

Saber高高舉起王者之劍,匯聚了強大能量的武器發出了閃耀的光芒。

所有的事情,都要在此劃下句點了。

無論是悲傷、遺憾、悔恨、心痛……

然後,她揮下劍。

見證光之劍氣砍中了聖杯,隨著耀光消失殆盡。

一切的一切,終於……

她放下心來,無力地跪倒在地上,用盡了力量,再也站不起來,只能疲憊地以Master的身分與看著自己相識、驕傲卻善解人意的少女哭著緊緊握住她的手,拼命懇求她不要離去。

身體逐漸變得透明,她已經失去了能夠留在這個世界的力量,也不打算接受少女的無力,畢竟沒有必要了。

「Master……能夠成為您的Servant,是Saber的驕傲。」

她抬起手拭去少女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然後瞧著少年有口難言,宛如看見了貝迪威爾的模樣……啊啊,她一定是,累得看見了幻覺。

真令人訝異,她再也沒有實現願望的機會了,但是心情卻十分平靜。

雖然還有一點點的遺憾,但是,這樣就足夠了。

結束……了呢,貝迪威爾。

她是否能夠稍微了解人心了?是否能夠理解他的感受了?

若真是如此,那會是多麼美好。

Saber揚起了嘴角,慢慢地閉上了雙眼,意識被黑暗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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