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名孤兒,自有意識以來已是獨自一人,居住的村子坐落在森林深處,村民們的感情相當融洽,發生困難都會相互扶持。普通的村子、善良的村民,她很喜歡這樣的氣氛,也慶幸自己在這個地方誕生,雖然從未遇見過自己的父母,但這件事並不會讓她悲傷。
據說她的魔力深不可測,存在無限的可能性,因此村裡的祭司們希望她協助研究,若是成功將會替村子帶來難以估計的繁榮,當時的她尚年幼,並不是很清楚這番話的意思,但是深愛村子的她對於這項請求當然是義不容辭。
「喝下這個藥水,能夠促使妳的魔力流動更加順暢。」
「謝謝。」伊芙琳輕聲道謝,小口喝著散發淡淡甜味的飲料。
男人的名字是康拉德,身為村子的祭司,相當認真負責,無論是什麼事都能做到盡善盡美,在她的記憶裡這個人總是有忙不完的工作,不禁讓人擔憂是否有照顧身體,但若是詢問,恐怕也只會得到不需要自己操心的回答吧。
雖然男人做事一板一眼,總是面無表情,說話尖酸刻薄,許多村民都不太願意親近他,但是伊芙琳很喜歡對方。
為了報答善良的村民,她同意協助實驗,然而每次跪坐在幾乎瞧不清四周的黑暗房間、在祭司們的指示下另意識飄到遠處看著各式各樣的景象時,她總是有股自己是囚犯、而祭司是監視者的感覺。
而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樣,總是會適時地給予關懷,引導她、協助她,在工作結束後也不忘關心她的狀況並細心照料,待在男人地身邊,她感到十分安心,這種心情在其他人身上從未感受到。
「辛苦妳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望著窗外沉思幾秒,康拉德改口:「不,我送妳回去。」
「但是,工作……」
「妳的安危比較重要。」
伊芙琳突然覺得有些害臊,她拼命告訴自己對方的意思是若回去的路途上她昏倒了,可能會影響後續工作,但那番話聽來似乎無關工作,單純是擔憂著自己。
雙手用不會發出響聲、極輕的力道打了兩下臉頰,提醒自己不要想得太多。
「站得起來嗎?」
康拉德朝伊芙琳伸出手,她略帶猶豫,並非不信任,只是不想要太過麻煩對方。
遲疑半晌,她仍是輕輕地將手放了上去,隨後康拉德不失溫柔地用力把她拉了起來,伊芙琳踉蹌兩步,撲倒在對方懷裡。
畢竟是尚未成年的青澀少女,成年男性的懷抱令她無所適從,急急忙忙地退開。
「對、對不起。」伊芙琳食指交握,害羞地垂下頭,就像是深怕被父母斥責的孩子。
康拉德觸碰伊芙琳的頭髮,撫摸了幾下,似乎是在安撫她,伊芙琳訝異地抬起頭,然而在接觸到那雙凝視自己、彷彿能在其中發現一絲濃情蜜意的眼眸,又趕緊低下頭,不敢胡思亂想。
她認為這個男人的一生似乎不會牽扯進情愛的漩渦,將是非黑白、工作私情的界線劃分明顯,也許自己最初正是憧憬這樣的魅力,當然,不經意給予的柔情也是深陷並且沉溺的原因。
一旦見到她消沉低落,康拉德便會摸摸她的頭安撫,雖然像是在對待孩子,伊芙琳還是覺得窩心,撫摸頭髮的力到很輕柔、很舒服,只要這麼做,她就能夠打起精神。
「伊芙琳,最近有任何異樣嗎?」
偏頭想了想,伊芙琳搖搖頭。
兩人並肩走著,康拉德昂首挺胸、態度泰然自若,伊芙琳則有些畏縮。能夠增加與對方的相處時間,她很開心,可一想到最近幾次工作都沒有幫上忙,又顯得很灰心,認為自己不夠努力,於是對康拉德的問題顯得心不在焉。
「一切正常就好,切記,妳的能力很強,同時也十分危險,若是一個不慎可能遭致毀滅。」
「是……」
這並不是康拉德第一次叮嚀,村民也都對她寄予厚望,但伊芙琳難以擁有背負強大力量的使命感,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足以回報眾人期許的實力。
如果她能夠更有用處的話,便不需要這麼苦惱了,伊芙琳一邊想著,一邊瑟縮身體、懷抱雙臂抵擋突然襲來的寒風。
好冷,看來今日不慎穿得太單薄了……正當她煩惱的時候,一雙大掌觸碰她的肩膀。
她嚇了一跳,不明白康拉德的用意,也不敢輕舉妄動。
康拉德低聲念了幾個字,一股暖意從接觸的部位流過全身,伊芙琳略帶吃驚地看著對方,他沒有對自己的行為特別作出說明,只是在呢喃咒語結束後,放開了她。
「走吧,不要耽擱時間了。」說著,康拉德逕自向前走。
然而在走了數步後,康拉德停下來回頭望著,似乎是在納悶她為什麼停滯不前。
伊芙琳低頭雙手捉緊胸前的衣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抑制那砰砰作亂影響著她的思緒的心跳。
半晌,她才抬起微紅的臉,小跑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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