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裡是七樓啊幹!」
碎了一地的窗的外頭,一架直升機在附近徘徊,似乎在尋找適合降落的地點。
這個人是如何從直升機跳出來撞破窗戶,此時已經不是重點了,像猛虎一樣的男人抬腳一蹬,赤手空拳衝向敵人,一拳打中其中一人的臉,鼻子被揍歪,他翻了個白眼,鬆開武器昏倒,男人卻沒有奪走武器的打算,迅速閃至另一個人的面前。
那人雖然慢了一步,但總比第一個人多了幾秒反應的時間,緊急後退拉開距離,可惜男人像是早已發現對方的舉動,抓住槍口又將人拉回來。
這個人傻了嗎?居然自行把槍口對準自己,那人驚魂未定的同時,又帶著一絲僥倖與鄙夷,趕緊扣下板機。
扣不下去,定晴一瞧,才發現男人的另一隻手已拉上安全裝置,接著從腹部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他跪倒下去,連昨天吃下去的食物都吐了出來。
不到十秒的時間已經有兩個人倒下,其餘的人開始產生害怕的情緒,驚慌的他們只剩下開槍擊殺這個手段。誰也無法理解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儘管他們不是專業武裝人士,卻也應該比一般人更習慣打架鬥毆,可沒有一個人殺得了這個人。
男人以令人瞠目結舌的身手將四周的敵人揍了一頓,即使對方已經倒下,甚至失去反抗的能力,只要仍留有一絲神智,沒有一個能夠從對方的痛毆中逃過,他們從未遇過如此恐怖的狠角色,進入視線的只剩糊成一團的黑白景象,連後悔為何接下這份工作的力氣也被奪去。
這場爭鬥建立在單方面的毆打上,且似乎看不到盡頭,男人失控到紅了雙眼,腦子裡只有一道聲音,它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放過這些人。
「夠了。」
突然,有人闖入其中,拉住了他。
「已經夠了,魏席宇。」
紅色的血絲稍微淡去,剛才抓狂到像個無法溝通的狂人,那副模樣此刻是完全找不到了,只剩下慌張失措,他抓住對方的肩膀,眼裡透露出濃厚的擔憂。
「修斌,你沒事吧?他們弄痛你了嗎?」待看清韓修斌的狀況,魏席宇驚叫:「修斌!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而且瘦了好多,是誰虐待你?看我把他們揍成豬頭!」
魏席宇捲起袖子,狠瞪周圍倒成一片的人,一副要把他們再抓起來揍的架勢。
「別打了,沒有幾個人承受得了你的拳頭,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他殺人是為了自保,既然已經脫離危險,魏席宇就沒有動手的必要。
但魏席宇完全不能接受。
「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還欺負你,就算死了也沒人會怪我的。」
韓修斌的眸光閃爍了下,最終仍是垂下頭:「……算了吧,你從小訓練不是為了這種事。」
魏席宇從小就讓人擔心有一天會被壞人拐走,還樂呵呵地幫對方數鈔票,但這都不算什麼,怕就怕在別人來不及拯救。於是,在魏席楓教育魏席宇「如何分辨壞人,遠離危險」多次未果後,心力交瘁的他乾脆讓魏席宇從頭到腳徹底鍛鍊一番,反正強健身體這種事,有腦袋事半功倍,沒腦袋也不會太遺憾。
想不到魏席宇在這方面相當有才華,變成一旦動手就會英勇如猛獸的人,魏席楓欣慰之時也開始擔心這個不長腦的弟弟會隨便揍人,於是又花了一番時間告誡,除非危及生命,否則不得隨便動手。
因此,沒有多少人曉得這件事。
「才不只是這種事……」
「而且,」韓修斌說:「我已經沒事了,所以,這樣就好。」
魏席宇看起來依然相當不服氣,但是他無法說服韓修斌,只能恨恨地瞪著那群讓韓修斌受苦,甚至差點喪命的傢伙。
「好吧,那你趕快跟我去醫院。」
匆匆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大概是那架直升機終於找到落地點,裡頭的人趕過來的吧?韓修斌想著,不知何時已經聽不見機械運轉的聲音了,他抬起頭,映入眼中的是魏席宇擔憂的目光。
心口似乎顫了顫,那酥麻的感覺擴散至四肢百骸。
「好。」
「你怎麼會在那裡?」
魏席宇把韓修斌帶到魏家投資的一間醫院,請來的醫生則是魏家的家庭醫生,平時在醫院任職,但若收到來自魏家的一通電話,就會排開所有的事情,優先處理魏家的工作。
今天也是提早收到通知,他立刻將手上的工作交給別人,只是東西收拾到一半,魏席宇就闖進辦公室,拎起他的後領,將人夾在腋下帶走了。沿路面對許多醫生、護士,以及病人的驚愕,家庭醫生覺得顏面盡失,頓時連辭職的心都有了,反正魏家給的錢很多,根本不差這份工作。
雖然滿腹牢騷,但在看見韓修斌的狀況後,他還是放下諸多抱怨,趕緊將韓修斌從頭到腳徹底檢查一番,也照了幾張X光。
韓修斌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雖然看起來悽慘,實則沒有大礙,只是營養不良加上有些內傷,需要靜養,家庭醫生表示需要住院觀察,但魏席宇不肯。
雙方對峙幾分鐘,家庭醫生舉雙手投降了,改成在家靜養。
等事情都處理完畢,病房只剩下兩個人時,韓修斌終於問出一直很在意的事情。
「喔,大哥說你在那裡,我就過去啦。」
魏席宇說得很簡略,但韓修斌經過短暫的思考,大致能夠猜到前因後果,畢竟魏席楓是一位相當了不得的人物,就算早已暗中調查到所有事情,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但大哥也說得太晚了,要不是我動作快,你就、你就……」
魏席宇說不下去,在直升機上透過望遠鏡,遠遠便見韓修斌被好幾把槍對準的景象,就像心口被插上一把刀,讓他呼吸變得困難,所以,他總覺得一旦把話說出口,現在的平安無事將立刻變成一場夢境,而他會真的體會到失去對方的痛苦。
「你不用擔心,雖然時間比你短,但我鍛鍊過身手,也做過抗毒訓練。」
「這我知道!」
囚禁韓修斌的那群人已經交給與魏席與一同前去營救的魏家保鑣,主使者也早就被制伏,但魏席宇依然憤憤不平,此刻也是極力壓抑想要動手的衝動。
但是沒有辦法,大家都不准許他這麼做,他的憤怒失去發洩的出口,不斷累積,在注視著韓修斌彷彿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的模樣時,漸漸轉變成喪氣。
「修斌,別再亂來了。」
韓修斌一怔,自嘲地笑道:「沒想到我有一天會被你這麼說……」
「我說真的,你不要再亂來了,我沒辦法接受失去你,也不能忍受你不在的生活。」
魏席宇說得十分認真,與之前的演戲不同,他的臉上看不到開玩笑的意思,表露出來的凝重是發自內心,連帶的氣氛也變得壓抑,讓韓修斌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天我就想問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做這些事?但是我亂了,所以很難看的逃走了,之後我一直很後悔。當我終於想通,要找你問清楚的時候,你卻失蹤了,家裡還被翻亂,我都慌了,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我花了很多時間才終於知道我能夠做的事。」
「……什麼事?」
「我腦子差,除了研究還有打架,我什麼都不懂,所以我沒辦法陪你思考。」魏席宇拉起韓修斌放在腿上的雙手,輕輕摩擦手指:「但是我有錢,可以給你一個家,我會打架,可以幫你避開危險,我還有我自己,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
魏席宇也不知道這些話能不能打動韓修斌的心,也許對方就是想要一個聰明的人,所以不稀罕這些,但是,他回想起找不到人的那段日子,憶起無法傳達心情的空虛懊悔,彷彿脖子被勒緊了一般,實在是太過難受了。
等不到回應,魏席宇緊張了起來,他對待韓修斌,從來都是小心翼翼,捧在手裡呵護著,深怕惹對方不快。
突然,一滴水落在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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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其實老闆很能打
前面就提過老闆差點把車窗拍壞,魏大哥把木桌拍出一條裂痕不是誇飾也不是天瞬看錯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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