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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29日 星期日

《雙龍/荒連》Rebirth(二)-2

問出這句話,荒也相當驚訝,他從來不是會關注旁人遭遇的人,為什麼會對在意那個人?

那日事情結束後,很快就離開了,畢竟,自己沒有那個責任義務照顧受了傷的墮神妖。

只是不知為何午夜夢迴之時,常會見到那抹脆弱孤獨的身影。

「少年是為了守護人類而存在,那裡播下太多傷心事,他也只能離開,繼續尋找自己的歸所了吧。」煙煙羅回答:「漂泊流浪,走過一遍又一遍的地方,最終少年能否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呢?這還是個未能看到終點的故事。」說著,不知為何看了荒一眼。

「哼,真無聊。」

對於煙煙羅那什麼都知曉的態度,而自己無法在言語中佔有優勢的感覺,讓荒悶得心口不快。初次相遇,他就被她以故事的方式道出過去,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也足夠不舒坦了。

但與對方交流也並非全是壞處,這是一名會將自己藏匿在煙霧中,觀察世界角落的妖怪,儘管不到全知的程度,仍不可否認擁有許多消息。

「若是還有想要知道的故事,隨時可以詢問我喔,我的故事,每一日都在增加呢。」

「我沒有興趣。」


見荒打算離去,煙煙羅也不再說那些別有他意的話,講了正經事:「對了,最近有出現一些妖怪會忽然昏倒的現象,尚未明白原因,也請你多加注意。」

「啊!是你這個壞傢伙!你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在欺負煙煙羅呀?」

這時,一名活潑朝氣的少女氣呼呼地跑過來,指著荒的鼻子喝道。若是人類看到她,肯定會揉揉眼,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畢竟,普通少女的身邊是不會飄浮著一隻紅色的大金魚。

煙煙羅拍拍她的肩膀,安撫:「不是喔,我們只是正巧碰到,聊了幾句話呢。對了,金魚姬,你先前不是提過自己也差點昏迷的事情嗎?」

「是呀,我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在林子走走而已,突然就頭昏目眩,嚇了我好大一跳呢!」金魚姬點點頭,而後補充:「而且,力量好像有變弱了一點,當然,現在是沒事了啦。」

不但差點昏倒,而且妖力減弱了?荒擰著眉頭思考,覺得這事也太古怪了。

「在哪裡遇到的?帶我過去。」

「為、為什麼我要帶你去呀?就算我是全世界最可愛的金魚姬,也不會隨便答應這麼沒禮貌的要求!」金魚姬氣得跺腳。

「好了好了,金魚姬,如果再遇到同樣的事情,妳不是也會很困擾嗎?不如帶荒過去那裡,若是能解決了,豈不美事一樁?」

「唔……」金魚姬捧著雙頰苦思,不得不承認這個道理。「我知道了啦,沒辦法,就帶你去吧,你可要好好地感謝我喔。」

荒當然是不會感謝的,可為了避免金魚姬繼續在耳邊嘰嘰喳喳,他決定保持沉默。

那一處並不遠,離開桃花林後,越過大片草地,途經幾座村莊,以三人的速度很快就抵達了。一路上,金魚姬像是開了話匣子一樣聊個沒完,荒一聲不吭,唯有煙煙羅耐心回應在荒看來真是幼稚過頭的話題。

一片枝葉茂盛,陽光只能透進些許,使得周遭陰陰暗暗的樹林,連微風都寒意滲骨,金魚姬頭皮發麻,忍不住竄到煙煙羅身後緊抓不放,他是妖怪沒有錯,可沒有人規定不能害怕幽靈鬼怪。

「真不愧是金魚姬呢,能夠孤身一人走進這裡,很勇敢喔。」

「那、那那、那那那那不是沒辦法的嗎?這裡是近路嘛!而且,當時天色比現在還要亮的。」金魚姬指著前方:「這裡這裡,就是這裡,別再往深處走了!」

拍拍金魚姬的背安慰,煙煙羅詢問:「有發現什麼嗎?」

荒搖搖頭,氣氛確實古怪,有些微的妖氣應該都來自一些小妖小怪,看了半天也瞧不出端倪,三人此刻精神飽滿,誰也沒有要昏倒的跡象,在這麼短的時間,實在很難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他闔上眼,試圖進行預知。

捨棄對外界的感知,意識在茫茫黑夜徘徊,尋找這離奇事件的線索。

可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像是迷霧一樣的東西阻礙了他,這有許多種意思,預知失敗,又或是一種隱喻。荒嘗試撥開黑霧接觸真相,腦袋忽地一疼。

聽見利刃撕開肉體的聲音,艷麗鮮紅沁染所有。

他立刻將意識拉回,他揉了揉太陽穴,面色不豫,煙煙羅與金魚姬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仍在一邊環顧樹林一邊討論。

荒不解,為何又是一片紅的景象,偏偏他只知道這代表血光之災,卻不曉得是誰的。

嗡嗡……

「這是什麼聲音?」感覺極端的不快與煩躁。

「好像是……小蟲子?」

「咿!煙煙羅,前面有好多好多會飛的蟲啊!」

那嗡嗡聲原本十分細微,金魚姬驚呼過後,聲音很快的變得響亮,一群飛蟲拍動翅膀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三人不禁摀住一邊的耳朵,這群體飛動的響聲實在太令人難受了。

一個白色半透明的怪物竄出,張口吞下無數飛蟲,不舒服的噪音頓時消失大半。

「真是擾人的小傢伙們呢,不得不教育了啊!」煙煙羅呼出一口白色煙霧,笑道。

「……不對,事情尚未結束。」凝神盯著那些蟲子,荒出聲提醒。

從怪物的嘴裡僥倖逃過一劫的蟲子忽然一窩蜂的襲擊,令人驚愕的,是那怪物明明是煙的化身,應是無法觸碰的,但此刻卻受到攻擊漸漸消失,與此同時,飛蟲身上稀薄的妖氣,竟漸漸得增強。

「啊──我的小鬼。」煙煙羅驚呼。

不知從何處又冒出許多蟲子,不僅拍翅飛行的,還有在地面上蠕動爬行的,那些蟲子皆是烏漆抹黑,長相畸形怪異。三人被團團圍住,荒謹慎觀察蟲子的變化,料想不到這些蟲子竟能對煙霧怪造成傷害並且變強。

妖力變強……他蹙眉,這不是與金魚姬遇到的狀況正好相反?

「煙煙羅,這麼多蟲子,好討厭呀!」

「哎呀,魚不是吃蟲的嗎?」

「跟我吃的不一樣呀!這些看起來就不好吃,而且一直叫叫叫的,好煩。」金魚姬氣憤地揮動扇子,將面前撲上來的揮開,還滿臉嫌惡地四處蹦蹦跳跳避開,不願碰到爬行的蟲子。

煙煙羅困擾嘆氣,舉起煙管又吸了一口煙,呼出,再次化成了煙霧怪吞噬蟲群。

荒仍在觀察蟲子的異樣,僅在周身溢出淡淡的神氣將之逼退,至於地面不知死活湊上來的,他眉也不抬地踩碎。

雖然敵人的數量多又擾人,所幸實力不足以為懼,在三人的聯手下,倒也不會對他們造成傷害。

突然,荒感受到四周的氣氛驟變,令他下意識警戒。

這是什麼感覺?隱隱能夠瞧見,蟲子周身的汙濁空氣,使人打從心底厭惡的情感,彷彿身處在盡是邪惡意念的氛圍之中。

「哇啊!」金魚姬尖叫一聲,跪倒下來,雙手貼著地面,渾身打顫。「使、使不上力……」

「什麼?」

「嗚,我也覺得很難受,怎麼會……忽然這麼疲憊……」煙煙羅雖然沒有不支倒地,但也不禁彎下腰,右手緊捉左手肘撐著,面色難受。

荒垂頭望著自己的手掌,握了握,他既不會感到疲累也沒有其他的不適感,為什麼與兩人的狀況不同,因為他是神明?

「對、對了,我想起來,之前那次,我好像也聽到蟲在叫……」

「妳為什麼不早說!」

「因為,那次沒這麼多這麼可怕嘛,我以為只是普通的小蟲呀……嗚哇!煙煙羅,他好兇!」

「哼!」荒沒心情安撫一個大吵大哭的女孩,他感覺到邪惡的意念逐漸增強,即使傷不了他,光是處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是足夠難受的。

這些蟲子不管是基於什麼理由為非作歹,都留不得,以這體型數量也很難只留下幾隻調查。

「迅速消滅吧。」

在樹林內難以驅使雷之力,可若在他的幻境之中,就沒有這樣的煩惱了,雖然不是很想為了幾隻蟲子浪費多餘的力量,此刻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溫柔的月光啊,請照亮我们吧。」

悅耳的少女嗓音響起,剎那間,景色一轉,化成月色下的竹林,腳下的不再是泥土地,而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如夢似幻,令人沉醉其中,荒感覺到有一道力量守護著他們不被蟲子襲擊。

不是現實,可也並非是夢。

以月夜竹林作為力量的妖怪,他知道那麼一位,恰巧,也是見過面的。

穿著如公主般的粉紫色衣裳,頭戴華貴的金色頭飾,坐在竹筒上漂浮在半空中,容貌清麗可愛的少女輝夜姬搖晃神樂鈴,神色慌張。

「大家都沒事吧?有人受傷嗎?」

「不過只是小蟲。」荒道,在幻境裡就不需要猶豫了,他聚集幽暗色彩光芒的能量,雷光在四周炸開,大範圍攻擊讓蟲子難以避開,瞬間便撲滅一群。

得到輝夜姬的幫助,煙煙羅與金魚姬也恢復些許力量,齊心協力,終於將剩餘的蟲子殺光。

「這次真的沒有了吧?」金魚姬張望,就怕從哪裡又冒出來。

煙煙羅呼出一口氣:「看來是沒有了,真是多虧了妳,輝夜姬,不過,妳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稍早前也遇到同樣的危險,幸虧有貴人的幫助,接著,他注意到這裡也有人遇襲,所以我們立刻趕過來,沒想到你們在這裡呢,沒事真是太好了。」

「是誰是誰?輝夜姬的恩人一定要用心感謝才對!」

輝夜姬尚未回答,自她的後方緩緩地走出一名粉色頭髮的少年。

那正是一目連,一瞧,荒原本不甚好看的臉色又更加冷凝幾分,總覺得這個人好像比上次看到更虛弱,這陣子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忽然覺得心情很不愉快,思考了會,決定將這一切歸咎於一目連是他討厭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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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金魚姬:難道不是胸口痛嗎?
輝夜姬:真、真的嗎?還是趕緊去休息比較好吧?

一目連:...............
煙煙羅:無知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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