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事物一旦被破壞,真的有辦法復原嗎?
一定可以的,就算需要奪取什麼當作代價,那麼,就讓他付吧!
他渴求這樣一個願望,就算對其他人來說如此微不足道……只要本田菊幸福就好了,一個脆弱又故作堅強的孩子,只是如此而已啊!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傷害本田菊?都要奪走僅剩不多的寶物?
又為什麼……那人要選擇放棄呢?明明還不遲的,不是嗎?
「橫/濱。」
當本田菊露出灰暗頹敗的神色,黯然叫喚時,橫/濱只覺得內心一陣心酸。
「是的,大人。」
不!他想說,請不要放棄,千萬不能放棄。
一旦放手,便會錯過很多事情,他不希望本田菊經歷這樣痛徹心扉的苦痛。
「接下來,就交給你和東/京了。」
「……是的,大人。」
簡短交代後,本田菊邁開步伐,輕聲離去。
一邊,是低聲啜泣的灣,另一邊,是絕望心死的本田菊,分歧相反的兩條道路。
究竟,哪一方才是正確的?對與錯的分界點又是如何?
所有人……自以為正義的那些人,都認為本田菊罪不可赦,掠奪、殺人、蠻不講理、自私無情,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一味指責,要不就是故作哀傷地詢問,為何要這麼做。
別開玩笑了!自己又多偉大啊!?
現在,什麼都沒了,怎麼能接受?可是……卻只能聽令行事,他沒辦法對本田菊說任何建言。
「混蛋……!!」
橫/濱朝著另一個方向離去,無視所有對他的怒氣有些訝然的人們,快速走到一扇房門前,連敲門都沒有,用力拉開。
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沒有必要去理會,大家都不了解。
砰的一聲,他無暇顧及自己造成的騷動。
「橫/濱,我說過多少次了,進來前請先敲門,還有,不要推那麼用力。」
大概是曉得橫/濱來訪的原因,房內的東/京只默默地撇他一眼,便轉過頭去,整理衣裝。
「大人要放棄灣小姐了。」
「我知道,所以這不就是在準備?」
「大人要放棄一切了!!!」
東/京沉默一會:「同樣的話不用重複第二遍,我有聽見,況且大人早就交代過,你何須如此驚訝?」
「我沒有驚訝!!」橫/濱怒吼:「難道你都不在意嗎?唯一的幸福……我們長久以來堅持的一切,都被那些人毀壞了,你為什麼還能如此冷靜!?」
「橫/濱。」
東/京停下動作,嘆口氣:「有些事情,並不能只憑眼前所見,這是常有的。」
並非默不關心,他也有,像是沙子沉落的鬱悶。
只是,一切早已沒有用了,就算強留灣,若她只想回去,這種事遲早會發生,就算他們贏得這場戰役。
強取豪奪無法解決任何事情,東/京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也……希望本田菊幸福,才裝作沒看見。
只要沒有實質上的傷害,他可以忽視一切。
盲目的忠誠,只建立在兩相情願,若他早一點曉得灣對王家的那些人,有著斬也斬不斷的羈絆,若不是他只曉得……灣捨不得離開王耀。
早該行動了。
「我無法接受,不論發生什麼事,只有大人才是唯一。」
「那是你太頑固了,我從以前就這麼想,太過聽話不是忠誠的作法。」
「大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沒錯,所以我也願意……我們所有人都願意為本田大人獻上一切,身體、血液、靈魂,哪怕是這條命,也在所不惜,只要他一聲令下,送死也甘願,但在本田大人做錯時,帶領他,才是真正必須做的。」
本田菊在他們失去所有,連活著的意義都不明白時,握住了他們的手。
給予希望、給予未來,是最重要的人。
但不能因此只默默跟隨,那樣是無法得到什麼的。
「即使他失去一切?」橫/濱不敢置信。
「大人沒有失去一切,只是他想要的東西,我們無法給。」
本田菊想要的,是像灣那樣純真善良,可以深愛的人,這些,身為部下的他們,無法做到。
深深敬愛、深深敬愛……他們只有這點,絕不會背叛,如此而已。
多麼無力啊!
「事情既然已發展至此,我們只能照做,赴死什麼的,做完再執行也不遲。」
「那還不都是你的錯!!」
橫/濱忍不住衝過去,氣得揪住對方的領子,後者被他推倒在地上,傷口頓時被扯動,東/京蹙眉。
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握住,壓抑著痛苦的神情,怒目瞪視,橫/濱痛恨自己,他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你以為……你以為是誰的錯啊!?我們這麼努力守護,這麼、這麼努力,守護大人,而你卻……為什麼要讓小姐去見香/港!?明明知道她最在乎的王家人是不能見面的,連唯一的依靠都失去……大人的幸福怎麼辦!?」
橫/濱低沉沙啞,像是在嘶吼一般的痛苦低喃,東/京也只能沉默以對。
扶在地上的雙手,悄悄地顫抖,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就只有這件事,不能發生在大人身上的啊!!」
「我們需要做的只有陪在他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傷害、傷害、不斷地傷害。
最初的願望,真的,只是想要得到什麼而已,一個只能用掠奪來擁有什麼的人。
「大人一開始的手段就不算正確,無論那是出自於什麼樣的情感,現在他願意放開灣,看來似乎也明白這點。」
「只要幫助本田大人就好!!那些我根本不想管!」橫/濱怒吼:「扯後腿什麼的根本不該做,如果小姐走了,本田大人怎麼辦?大家都離開了……他怎麼辦!!?」
怎麼辦才好。
只是想要什麼而已,這是奢求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他的錯嗎?他做錯什麼,連累本田菊了嗎?
可是,他真的、真的,只是希望本田菊幸福,其他怎樣都好,難道有錯嗎?
『橫/濱,若我有個萬一,小灣和他們……就拜託你們了。』
『是的,大人……』
那時,他怎麼會說這種話呢?
不是聽令、不是頷首,應該,還有其他,更多更多話可以說吧?
雖然他不曉得,大人以沉靜的口氣如此述說時,內心在想什麼,可是,如果、如果是他,換作他這麼說,肯定難過得想死,自己卻一點話也說不出口。
他做了過分的事情。
「大人,為什麼……為什麼無法幸福?就只有您……絕對要幸福啊!!為什麼、為什麼啊───!!」
現在也一樣。
除了流淚、除了責怪東/京,他做不了其他事情。
真是可笑,這樣無力,真是笑死人了。
「……」
已經多久沒有哭泣了?
東/京沒有說話,抬起頭,望著黑暗的天花板,沉思。
也許橫/濱沒有注意到,除了初次相遇,那唯一一次……之後,他就只為別人傷心,就像現在。
對於這個靠在肩上哭泣的同伴,連聲安慰都無法辦到。
不只有橫/濱,東/京也什麼都做不了,最多……只能盡量彌補。
當初是為何被拯救?不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報答嗎?
看看現在的他們,又做了什麼?
希望有人可以愛本田菊,不像東/京等人捨身付出,而是留在本田菊身邊,真心關愛、陪伴,誰都好。
而這些,東/京和橫/濱一輩子也無法達成。
為什麼,他們只能是「部下」呢?
他曾經很尊敬王耀,這個唯一的大哥。
從小就看著那寬大的背影成長,學會王耀教導自己的種種,那是憧憬,是尊敬。
在遙遠的身處,發現了他,伸出手,帶他回來。
第一次,他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家」,無論在哪裡,還擁有一個可以回來的地方,他很高興,高興得幾近流淚。
從沒為此道謝,也許是以為,這樣的日子永遠也不會改變。
錯了!這不過是自圓其說而已,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在王耀開始疏離的當下,他了解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永遠也沒辦法真正融入王家的生活……然後,徹底體會到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無可奈何。
他逃離王家,遠遠地,沒有回去,將自己封閉在狹小的世界,不肯出來。
之後,與阿爾意外相會的那一天,體會到一件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繼續如此也只會傷得更重,什麼都無法改變,一再懦弱無能。
他必須讓自己更強大,就算痛苦也沒關係,就算失去一切也無所謂,他要變得強大,讓王耀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那個無能的弟弟了。
但是那一天。
那一天,第一次與「她」相會的那刻,他再次祈禱希望。
「唔啊───!!」
「快點阻止他!打倒本田的勢力,不要退縮!」
「他們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大家一起上啊!不能在即將獲勝的當下放棄!」
一刀一劍,刀光劍影,你來我往。
不是決定不願再思考什麼了?可是,那煩雜的心情無法消退。
本田菊一個邁步的當下轉身,瞬間,又奪走了數條性命。
沒有眨眼,沒有猶豫,這都只是累贅,也只會害了他自己,只要擁有兇器,誰都可以殺人,差別只在是否覺悟,他永遠也不可能低頭。
反正,都已經事到如今了。
他就是這麼殘酷的人,又有什麼辦法?
「大人!您沒事吧?」
廣/島充滿憂心地呼喚:「已經快撐不下去了,這裡交給我,您快點逃吧!」
他身邊的人們,不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就是像廣/島這樣,願意為他出生入死,太過忠誠的部下。
有人願意為自己犧牲,本田菊沒辦法高興。
終究他的人生,也不過是建立在這等令人哀傷的事物上。
「廣/島,你們自己先走吧!我不用你們以命抵命。」
廣/島苦笑了聲:「大人您這樣說……我們活著的意義不就沒了嗎?」
「活下去的目標,你們還有很多,用不著特地為我,連未來都沒有了。」
再一刀,斷絕後路。
鮮血四濺,像是在飛舞作樂一樣,真是殘酷。
是啊!如同他,也只能這麼殘酷,所以灣才會這麼害怕,進而推開他,恨他吧?
早就殺過人,無法回頭了。
他就是……跟香不一樣。
「因為這條命,是您救的啊!隨您怎麼用都好,這是,如鐵一般的事實。」
本田菊揮舞著長刀攻擊敵人並反擊,他們寡不敵眾,落敗是遲早的事。
看著刻意冷漠痛下殺手的這位大人,大家都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只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邊,為他迎敵。
「你們不需要這樣……」本田菊喃喃。
不需要做這種事。
會拯救這些人,只是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只是如此而已。
他不善良,一點也不善良,不值得任何人犧牲奉獻。
只不過是用跟香不同的方式保護灣,用錯了手段,結果只能當壞人的角色。
這分沉重又悲哀的心情,壓得他喘不過氣。
「大人……咦?」
廣/島抬起頭來,瞇起雙眼,聽到空中不同於廝殺的騷動:「那是……?」
本田菊沒有注意到。
過於認真,忽視一切的他,只強迫自己專注於眼前的打鬥,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好討厭、好討厭。
真是醜陋,真是難看,這樣的自己,遜斃了。
他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只讓無可奈何一再發生,這也難怪,他只會傷害別人啊!
會變成這樣,罪有應得,他真是沒有用,沒有價值,也許早就知道了,他……
「大人!!小心……」
然後,本田菊四周的聲音消失了。
好安靜,什麼也聽不到。
倒在地上,感覺自己似乎被壓住,但他累了,無力去看。
『我恨你!』
被憎恨,也是可以預料的,她恨他,非常非常地。
王耀拋棄他,眾人敵視他,就連東京他們,也無法真正了解自己。
可是,他曾經被需要。
曾經,灣對自己露出真心的笑顏,接納了這麼樣的一個他,他好高興,好開心。
不過,已經夠了。
離開吧!到任何能夠展翅飛翔的寬廣大地,盡情呼吸吧!
灣喜歡過自己,他非常滿足,難以言喻這份謝意。
已經不需要再強留任何東西,就這樣死去好了。
不用堅持什麼了……
「繼費里西安諾加入我們之後,路德維希也投降了,軸/心/國最後的敵人只剩下本田菊,但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說不準是還頑固地沒投降吧?」
會議室內,亞瑟拿著公文,站在同/盟/國五大統帥的四人面前,報告目前從軍方得到的消息。
「先不說路德維希,費里西安諾那傢伙投降得有點莫名其妙,到現在我還不懂是為了什麼。」
其實,連他加入軸/心/國的理由都不明白。
費里西安諾看起來實在不像會參與戰爭的人。
「但已經處於弱勢了吧?在數量的面前,落敗是遲早的事情,本田依然不肯低頭,該說是堅持己見還是什麼呢?哥哥我真無法理解。」法蘭西斯輕啜紅茶,神色自若:「這樣下去不曉得要打多久,真是浪費軍力,難不成必須等到把本田家的人都殺光嗎?」
「……我也無法理解,在這種嚴肅的當下,你還喝什麼茶?」
「哥哥我只是在品嘗優雅的真諦。」
「去你的真諦……」
「給我停-止!難道你們不知道嗎?紅茶已經落伍了!現在是可樂的時代!!」阿爾一腳踏在桌子上,一手插腰一手高舉不知從哪拿出的莫名黑色飲料:「讓HERO我來教你們啦!這種時候,就該在夕陽的照耀下揮灑青春的汗水,讓我們朝著彼此的小天地奔跑吧!」
「笨蛋!不要把鞋子踩在桌子上,髒死了!還有那鬼玩意是從哪來的?給我丟掉!」
「啊痛痛痛。」
無法溝通。
「好吵喔!真想早點看到這些笨蛋向我下跪求饒的笨蛋模樣。」
沉默。
法蘭西斯攤攤手,面露無奈,反正他們的會議每次到最後都會變成這樣,他早就認命了。
王耀沒有跟著加入吵鬧,默默盯著公文的內容。
軸/心/國,以費里西安諾‧瓦爾加斯、路德維希、本田菊為首所組成的組織,同/盟/國是為了對抗他們而產生,自己也在本田菊的侵略下只得加入,雙方成為敵人,原本的情誼也早就煙消雲散。
……不!不是這樣的。
他只是為了自己而已,一直以來,都是為了自己,只要選擇一方,另一方理所當然就是敵人,這是不變的道理。
他們在達成阻止軸/心/國的協議後,奮戰至今,現在,只剩下本田菊。
戰爭已進入了尾聲,很快就會結束了吧?
「……王耀、王耀?」
王耀嚇了一跳:「啊……啊啊?什麼?」
「怎麼了?你沒在聽哥哥我說話?」法蘭西斯難得蹙眉,緊盯王耀躊躇的神情:「我們剛才在說,如果要本田菊投降,一定要有個強大而不可抗拒的敗因,關於這點,你有什麼看法嗎?畢竟總得說來,你比我們還了解本田菊那個人吧?」
「我……」
他該怎麼回答?這是要採取最強硬的手段嗎?
雖然節節敗退,但本田菊不可能會輕易投降。
王耀握拳,他真的……不忍心痛下攻擊,才會被情勢逼得需要同/盟/國的幫助,但就算沒看到本田菊的模樣,每當聽到哪裡戰敗,他心情也不好受。
又有什麼辦法呢?既然無法回頭,只能繼續往前走。
這場戰役死了不少人,怎麼能為了兒戲左右決策?
他還有重要的東西在本田菊手上,不打敗對方就永遠無法見到他們。
自私的保護手段,藉口而已。
「選擇離開……跟放著不管,哪個做法最難受?」王耀喃喃:「法蘭西斯,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他根本不了解本田菊,離開的時間實在太過長久。
人,都是會變的。
「啊?什麼?你是在問哥哥我嗎?」
伊萬笑容滿面地打岔:「我的話,乾脆一切破壞掉比較快喔!」
「我說,沒有人在問你啦!」法蘭西斯無奈地揮手後搔搔頭:「王耀,你根本就不該問我的嘛!真是不懂你們在想什麼,什麼執著、堅持的……這些東西,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因為,不管怎麼做都不對啊!」
沒辦法忽視所有的悔恨,後悔太遲了,他也曾經自以為是過,如今,得到報應。
「根本沒有存在完美的結局喔!王耀,缺乏犧牲,就太假惺惺了,你還沒有看清楚的話,不是蠢得可笑嗎?」
這麼說的伊萬,臉上應該還是帶著笑容吧?
娜塔、娜塔莉亞……他那位,堅強又懦弱的可愛妹妹。
「沒有什麼值得同情的,大家都是一樣啊!」
仰頭望著伊萬的背影,法蘭西斯沉思一會:「雖然哥哥我不太能理解……但你似乎,還沒有覺悟,就跟伊萬說的,大家都是相同的,不過跟哥哥我是無緣的啦!比方說啊……」
失去與被失去,放棄與被放棄,那一邊比較痛苦?
只知道,還能思考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好受。
「那邊還在吵架的笨蛋兩人組,看起來跟平常無異,也不知道他們腦袋裡裝的是什麼,為了現實,被迫低頭,搞得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那樣,但過去那些事情,肯定還深深留在心口。」
亞瑟和阿爾、伊萬和那塔莉亞……仔細想想,大家都經歷過差不多的事情。
他並非「特別」。
但這也不是可以欣慰的結論。
「喂!王耀,反正本田菊是一定要打倒的,如果你沒辦法做到,那麼就由我來做好了,如果要逼他投降,誰來實行都沒差別。」
「笨蛋阿爾,聽我說話!」亞瑟往阿爾的頭上巴下去。
王耀一愣:「你來做?做什麼?」
「噢!新研發的炸彈試爆啊!所以我就吩咐部下去處理了,爆炸範圍廣,估計會造成為數不少的人死亡,歷經這樣的重創,本田再怎麼頑固,想不投降也難吧?這麼一來我想肯定……」
「炸彈!?」王耀一驚:「阿爾!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你到底在想什麼!?」
「嗯?怎麼了嗎?王耀你怎麼臉色這麼糟糕?」
法蘭西斯無奈地撫額:「笨蛋……」
王耀一時語塞。
喉嚨乾澀,略微沙啞,只能震驚地站起身,卻難以開口。
雖然他知道,一定得要有人想個辦法讓本田菊肯投降,但沒想到……
沒想到,阿爾竟然用這種極端的手段,對肆屬本田的領地進行大範圍轟炸。
那麼大家呢?
「你們大家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啊?對HERO我有什麼意見嗎?只有這樣本田菊才有可能投降,這次的戰爭已經傷亡太多人了,所謂強大不可抗拒的敗因,只有這樣有效啊!」
「我說阿爾,可是你都沒想到要詢問大家的意見嗎?太一意孤行了吧?而且還是先斬後奏。」
「你們反對?我還以為大家都會同意……」
「重點不在這裡!!」王耀揪住阿爾的領子:「菊他……不管投不投降,不管……現在怎樣都好,你做了這種事,小灣、小香……還有阿勇,都還在那裡啊!你都沒想過這一點嗎?」
阿爾雙瞳微睜,他真的沒有想過這點,原以為,事情可以輕易結束擅自才這麼做的。
「現在做了這種……這樣的事情……該死!」
所有在本田家的人呢?他不敢去設想最糟糕的結果。
如果要逼迫他面對這樣的事實,那還不如……
「我要去找他們。」
話才剛說完,不等其他人回應,王耀便立刻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亞瑟連忙擋在門口:「你要去本田家?現在那裡太危險了,即使已經停止轟炸,但還是不能輕易靠近,你無法想像現在是怎樣的狀況,不要貿然行事。」
「讓開!亞瑟,你給我讓開!」
「你沒聽懂我說的嗎?那裡太危險……」
「讓開啊!!」王耀崩潰地大吼。
「王耀,冷靜點。」
眼見情況不對,法蘭西斯攔下激動的王耀:「亞瑟說得沒錯,你別太衝動,會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戰爭還未結束。」
「法蘭西斯,放開我!」王耀拼命掙扎,卻甩不開法蘭西斯的束縛。
「哥哥我若是放開你,你就會衝過去打亞瑟了啦!」
「你……!!」
面對這樣的情景,伊萬揉揉額,冷淡地沒有回應,阿爾張了張口,無話可說。
「先冷靜下來再說,好嗎?」
「我怎麼可能冷靜得了?你說啊!要我怎麼做!?」王耀低下頭:「反正,不管我做什麼都不對,那乾脆由你們告訴我該怎麼做好了!」
他已經捫心自問不止一遍。
要怎麼做才好?
不管選擇什麼,到頭來都會演變至此,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做錯了吧?
打從放開香的那一刻,又失去了灣,失去了任勇洙。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如果說,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因果報應,那麼,為何是他的弟妹來承受?
而他,為什麼會走錯路?
「小灣……小香……阿勇……」
其實,他只是因為寂寞而已吧?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一直……真的,只是寂寞而已。
自從走錯了路,就沒再珍惜了。
回到家,有弟妹歡迎他的那份溫暖。
「你們,放開……」
「不~好意思,打擾了啦!各位。」
隨著優哉游哉,帶點輕挑的口氣,驀地,門打開,兩名男子被挾持著走進來,其中一人,清秀的面容顯得冷漠,另一名則態度自若,悠哉地笑著。
對於這樣突其然的狀況,眾人都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你們是本田家的……」
他們認出那是東/京和橫/濱,本田菊的兩名部下,也是難纏的敵人。
尤其是橫/濱,數次在戰場中交會,而現在,卻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沒人能想到原因。
「沒想到這種戰爭時期,還有膽子來到這裡,你們才兩個人而已,難道不怕被殺?」亞瑟皺眉,譴責的目光投向挾持兩人的士兵:「這是怎麼回事?」
士兵有些為難地解釋:「對不起……亞瑟大人,我們本來想先將他們綁起來,按照規矩,靜待處置,但是這兩個人說……」
「哼!要殺就殺啊!你以為我們會怕嗎?」橫/濱冷下眼。
在最重要的大人生死未卜的當下,就為了這些自私的人們,只得聽令並離開本田家,這種七上八下的擔心,他們才不會了解。
怎麼可能了解?本田菊對同/盟/國來說是敵人。
「橫/濱……」
橫/濱很不屑地撇嘴:「嘖!知道了啦!……總之,想要殺我們,還是俘虜,隨便你們,不過如此一來,你們就別想知道灣小姐在哪裡了。」
王耀倒吸一口氣:「你這是什麼意思!?」
「幹嘛?要殺了我啊?」橫/濱瞪著王耀:「要不是本田大人的命令,我才不想過來看到你們,以為我時間那麼多嗎?像你們這樣自以為是,裝成正義之士的王八蛋!」
「橫/濱,你不要衝動。」東/京蹙眉:「萬一弄個不好,對彼此都不是什麼好事。」
他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鐘,但還是得先完成被交付的任務。
聞言,橫/濱沉思一會,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飾物。
王耀送給灣的頭飾。
「那是小灣的……!!」
「如果想見到灣小姐,就別廢話太多一起過來,如何?」
這就是本田菊放心讓兩人過來的原因,並非要他們送死,而是王耀不可能放著灣不管,只要說出灣的名字,就有一線生機。
其實,也算是一項賭注。
即便因此喪命,兩人都不會有所怨念,大概,只有怨嘆無法為本田菊而死。
「我……」王耀的目光顯然受到動搖。
「等、等一下,王耀。」亞瑟連忙打斷:「一個人太危險了,搞不好有陷阱,我們一起去。」
法蘭西斯也抱持同意的態度。
「隨便你們啊!愛來就來,我才不管呢!」橫/濱聳聳肩。
或許,在漫長的掙扎後,終於有機會見到大家。
他又怎麼能放棄這個機會,錯過現在,無法保證還有下一次。
稍作猶豫,王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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