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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19日 星期日

《貝傑》守る(三)-3

「哈哈哈!這麼簡單就臉紅了,你還是一樣可愛。」阿貝爾的驚慌失措令傑多十分愉悅。

「你……」

「小貓!閃開!」

阿貝爾再次因命令自動變化成貓,他受到衝擊,被撞飛到一旁,那是傑多的手推開了他,茫然地爬起身,一瞧,原先站立之處已成一個大窟窿,而傑多僅距離窟窿不到一公分之處。

除此之外還出現了第三人。

一名紫色長髮的秀麗女子漂浮在空中,姿態孤高清冷,雙眸黯淡無光,彷彿失去了魂魄,令人納悶的是今日並未下雨,此刻高掛於天空的太陽仍燦爛奪目,但女子渾身濕透,水滴不斷落下,宛如剛浸泡在水中過一般。

「……橋姬?水妖出現在這裡做什麼?這裡可沒有能讓妳拐入水中的男人啊。」傑多說得輕鬆,卻已掏出符咒備戰。

「目標確認,立刻執行任務。」

橋姬說著,伸出雙手,水流化作一個巨大的鐵鎚,橋姬雙走握住後輕盈一躍高高舉起後揮下,深坑與紛飛的碎石在在證明其重量是連成年男性都難以舉起的,而橋姬卻沒有表現分毫的吃力。


「居然是個力大無窮的水妖啊。」傑多勾唇一笑,殘破的衣角與粗喘氣息的模樣讓阿貝爾明白這一次是僥倖逃過的。

那名女妖究竟是何方神聖?真的只是普通的水妖?

「我的名字是尤莉卡,奉主上之令,請與我一較高下。」

說完,尤莉卡再次揮舞武器朝傑多進攻,笨重的鐵鎚對於她而言毫無負擔,其威力卻是不可小覷,地面、樹幹、巨石……被擊中的地方造成無數個坑洞,即使傑多全數閃躲開來,也因風壓造成許許多多的傷痕。

尤莉卡明顯是衝著傑多而來,但究竟是為了誰,目的又為何,阿貝爾不知情,在她毫不間斷的攻勢之下,傑多首次讓他見到了狼狽,敗陣下來或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遠遠望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攻擊,阿貝爾相當猶豫。

以式神的身分,他勢必得協助傑多脫離險境,可對於人類他仍存有一份疙瘩,且傑多也沒有開口求救,也因此他才能只是站在這兒,什麼也不用做。

此時,傑多的肩膀被鐵鎚擦到,衣服被磨破,甚至傷到了肌膚,傑多摀著不斷流淌出鮮血的肩膀跌坐在地。

尤莉卡停下動作。

「恕我冒犯,您的實力似乎不如主上所述。」

「是嗎?我是不曉得那個主上是怎麼形容我的,抱歉讓妳失望了啊。」

「您是故意放水,又或是另有打算?」

「妳說呢?」傑多說得輕鬆,讓人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兩人對峙,沉默了許久。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上……」尤莉卡率先開口:「請您悲鳴吧。」

後面的那句話並不是針對傑多,傑多聞言雙眸一睜立刻跳起身。

但尤莉卡的動作更快,眨眼間已現身於阿貝爾的面前,鐵鎚高高舉起,在空中轉了一圈。

沒有料到自己成為了目標,阿貝爾快速化為人型,仰頭望著鐵鎚,能將地面砸出大窟窿的怪力,他沒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夠順利防禦,可目前的狀況不容許他遲疑,失去了逃走機會的阿貝爾只能雙手交叉護住身體,以妖力增強他的身體機能。

鐵鎚用力揮下,發出與物體激烈碰撞的聲音。

……宛如世間被奪去了聲音。

任何話語都無法表達此刻的心情。

阿貝爾愣愣地望著前方,幾乎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溢出了顫抖的聲音。

「為……為什……」

傑多躺在阿貝爾的面前,已徹底失去了意識,腹部重傷,鮮血濺灑一地,明顯是因為代替阿貝爾承受鐵鎚的衝擊所致。

為什麼這個人要保護他?阿貝爾不明白,方才他還想著要對傑多見死不救,為什麼傑多卻要在受了傷的情況之下做出這麼莽撞的事情?

以肉身正面對抗女妖的怪力,這是多麼愚蠢的舉動。

女妖靠近兩人,一步、兩步,步步逼近。

打算給予他們最後一擊嗎?或許也只是為了觀察兩人的情況下意識向前,阿貝爾混亂了,現在逃走還不遲,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反正女妖不是打算痛下殺手嗎?等傑多死了契約自然解除,無論想要逃去哪兒都不成問題。

明明是這麼想的,對於視人類為敵人的他,這麼做才是正確的。

「妳……」

他是這麼想著的,可身體卻彷彿遭到他人操控一般,發出了紅光。

「妳若是再靠近一步……我定會將妳撕碎。」

狂亂的紅,妖異亂舞的妖氣宛如正嘶吼著。

這是憤怒,是警告。

他快要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了,只知道利爪伸長,擺出隨時都能戰鬥的架勢,卻也不忘小心翼翼地護住傑多的身體,他的妖力威嚇著女妖,同時也溫柔包覆傑多,阻止鮮血繼續流失。

見狀,尤莉卡退開,鐵鎚在眨眼間化為一攤水。

「今日代主上傳話。」尤莉卡說:「『期望您再次為吾之所望效力』,請轉告。」





阿貝爾當然無法理解尤莉卡所言之意,此刻也沒有多想的時間,他對治療並不熟悉,但是強大的術師一定會有辦法的吧?他想著,決定了便不再猶豫,抱起在他的妖力的保護下暫時停止失血的傑多,憑著出色的嗅覺能力尋找阿奇波爾多的住處,畢竟前往陰陽寮對現在的兩人而言並不明智。

阿奇波爾多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陰陽博士,即使突然看到兩人渾身浴血出現,沒有詢問前因後果,當機立斷將兩人帶到內房進行急救,幸運的是利恩也在場,在兩名陰陽師治療數小時之後,傑多總算度過了危險。

當聽到阿奇波爾多表示已經沒事了的時候,阿貝爾真不曉得自己露出是何等複雜的表情,但他確實鬆了一口氣,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方才的自己的精神有多麼緊繃。

而這一切,全是由於那個他應該討厭的人……

利恩還在觀察傑多的氣息是否確實穩定,這時已不需要兩個人全神貫注緊盯著傑多的狀況了,阿奇波爾多放下手邊的工作,筆直朝阿貝爾走過去,冷冷俯視對方。

忽然,啪的一聲,阿貝爾被甩了個巴掌,整個人倒向一旁,聞聲,利恩嚇了一跳,連忙上前阻止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並且打算再次動手的阿奇波爾多,陰陽博士可不是徒有虛名,若是阿奇波爾多動真格殺了阿貝爾,他可無法對傑多交代。

「等一下!不用打人吧?」

「不用阻止我,利恩,傑多身負重傷,為何他平安無事?簡單思考就能夠明白,這小子對傑多見死不救!身為式神竟敢不顧主人的生死,該當何罪?我這一掌已經很客氣了。」

確實如此,利恩這時也沒辦法幫阿貝爾說話了,比起被迫為服從的貓妖,他們當然比較在乎視為親人的傑多。

「打從最初我就不贊同,我知道他腦子裡面只想著如何陷害傑多,把這小子放在身邊,傑多總有一天會被害死!這一次是運氣好,若是傑多因此身亡,他死多少次都不足以償還!」

聽著這些指責,阿貝爾神情漠然,以前的他一定會反駁這些話毫無道理,即使死也會反抗到底,可現在卻沒有這樣的心情,他甚至產生一股想法,如果就這樣死了,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利恩來回望著兩人,揉揉額:「算了吧,看起來他也有在反省了,傑多可不希望他死去,阿奇波爾多,不要忘記傑多的初衷,你等於是要剝奪他活下來的意義。」

阿奇波爾多蹙眉,沉默良久,才重重地哼氣。

「如果不是因為你死去了,這孩子會傷心,否則我現在一定殺了你。」阿奇波爾多怒道:「顧好他!小子,若還有下次,就算傑多不諒解,我也會要你以死謝罪!」

阿奇波爾多擱下狠話後離開,利恩也因為折騰了一個晚上感到疲憊了回去休息。

放任兩人獨處,或許也是願意相信他了吧,阿貝爾並未對此有半分的喜悅,只是繼續沉默,坐在角落望着傑多,腦子裡閃過許許多多的疑問和想法。

等待的時間漫長又難熬,過了一陣子,可能僅十幾分鐘,也可能有數十分之久,傑多終於睜開雙眼,先是茫然地看着前方,一會,才緩緩地扭動脖子轉向阿貝爾的方向,露出微笑。

目光與傑多對上的瞬間,那純粹的喜悅與信任,竟令他狼狽得想要移開視線。

「小貓……過來……」

略帶沙啞的嗓音,可以想見光是要說出這幾個字,就耗去了多少力氣。

阿貝爾掙扎著,他並非不願靠近對方,其實,他現在非常渴望湊上前,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確認是否仍擁有他熟悉的體溫,可一想起今日的種種,與阿奇波爾多的責難,他不由得露出消沉。

「……我沒有過去的資格。」

聞言,傑多噗哧一聲,笑得虛弱。

「什麼時候需要資格了……?過來,你不希望……我命令你吧?」

阿貝爾猶豫了會,以貓的姿態跑到傑多身邊,不知道為什麼,只有這副模樣與對方相處時,比較不會覺得尷尬,比較不會因僅僅被對方接觸而坐立難安。

「呵呵……好乖。」傑多滿意地摸摸阿貝爾柔順的貓毛:「你沒事……就好。」

阿貝爾原先已顯得無精打采,現在聽到傑多的關懷,一愣,垂下頭。

「我沒有保護你。」

「我沒有要你保護啊,現在的話。」

傑多的輕描淡寫並沒有讓阿貝爾得到安慰,反而更加心浮氣躁。

「我、我曾想著如果你就這樣被殺死的話就好了啊!」

「我知道,雖然我總是說我們感情很好,但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我很清楚你一直無法諒解我逼迫你服從。」傑多說得冷靜:「不過沒關係,我還是想在有生之年與你一同生活,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事情,你不需要覺得對不起我。」

傑多說得坦然,表情看不出分毫的虛偽,或許今日逝去也真的不會後悔。

真是狡猾,這麼說,不是會讓他更加羞愧嗎?

「為什麼你要保護我?為什麼會是我?我不明白。」

「有很多原因,其中一個理由是,你以前曾經救過我,在我還更年幼的時候。」傑多揚起嘴角,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過去的他實力弱得不堪一擊,不慎闖入妖魔鬼怪的巢穴,這幾乎注定了他的死期,正巧經過的阿貝爾幫助他脫離險境,他看得出來阿貝爾並不喜歡自己,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冷漠,閃著厭惡的光芒,即使如此仍是救了他。

那個時候他就決定一定要得到這個人,哪怕人妖不合、天理不容。

經傑多一提,阿貝爾才隱隱約約想起似乎有過這麼一件事,他已經忘記了,想不到傑多一直記在心裡,真是……令人無力的執著。

「你覺得我很死心眼吧?這麼久了還這麼念念不忘,但是沒辦法嘛,因為你是特別的。」

「……其他原因?」

「呵呵,我不告訴你。」傑多說:「小貓,靠過來一點。」

阿貝爾納悶地湊上前,逮到機會,傑多在他的鼻尖親吻一下,然後把慌得雙手摀著鼻子的阿貝爾抱在懷中蹭了蹭。

「你在擔心我,是不是代表你有那麼一點喜歡上我了?」

「……我不知道。」阿貝爾坦承,他分不清楚對傑多的感情,可這次的吻……其實,並不令他厭惡。「但是我很後悔沒有保護好你,看到你受傷我會覺得心口煩悶,我也開始覺得自己很愚蠢,如果能變得更強的話就好了。」

直到失去了才會後悔,無論是人是妖,似乎都一樣的愚蠢。

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人類,還是認為人類是自私無情的……但是,他想要守護這個孩子。

「我承認你是我的主人,傑多。」

傑多笑了,原先蒼白的臉浮現出健康的紅潤。

當阿奇波爾多回到房間,只看到兩人相擁熟睡的景象,彷彿不願離開彼此。

沉默了許久,最後,阿奇波爾多退出房間,將這份寧靜留給他們。





「主上,任務已完成。」

尤莉卡跪在地上,恭敬地表示,臉上仍是帶著如死人一般的漠然表情。

而面前的男人與她全然不同,神情高傲,散發出狂妄以及絕對的自信,宛若帝王。

「來吧,將事情的經過說給吾聽聽,尤莉卡,即使只是個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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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古斯大人和尤莉卡擔當這本的反派XD
其實我原本還有想過要不要選擇瑪皇和史塔夏,史塔夏一定會一邊揍人一邊哈哈哈哈地笑著吧,感覺畫面挺歡樂的,但最後還是決定寫古斯大人了(炸

然後貝傑本我終於寫完了啊啊啊!終於把翻外的肉寫出來了我超感動!雖然寫了3999........為什麼是3999啦XDDDDD(寫這篇後記才發現,我待會再補上一字www

順便一提,試閱會放到第四章結束,有香噴噴的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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