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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15日 星期五

《原創BL》黃昏樂章(四)-1

在宵嵐幫鳳雨消去了獸族的耳朵和尾巴,又隱去了自己吸血鬼的特徵,接著在不想拋頭露面的鳳雨的強烈要求下,不知從何處拿了個斗篷讓對方戴上後,兩人才上街。

原本打算混進人群中逃走,但宵嵐像是早就注意到這件事,握著他的手不肯放開。

牽手的力道不大,卻有股不容揮開的魄力,鳳雨苦惱了幾分鐘,最後還是認清自己沒有甩開的本事,乾脆隨對方去了,反正一定還能找到其他逃走的方法,他只能這麼安慰。

許久沒有看過人類的市集了,與被吸血鬼占領的城鎮不同,洋溢著歡樂的氣氛,讓鳳雨不自覺地笑了出來,緊繃了數天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不少。

雖然仔細一瞧,少部分的人露出緊張的神色,這也是難怪,鳳雨猜測自己昏迷的期間,宵嵐應該不會把他帶到太遠的地方,在不遠處存在被吸血鬼占領的黑暗城鎮,感到不安是正常的,既然宵嵐有本事進城,其他的吸血鬼一定也有方法。

「好棒,好像有很多東西可以玩的!」

鳳雨樂得想奔過去,可手上的壓力讓他想起旁邊還有個抓著他不放的變態。


頭一轉,見宵嵐含笑注視。

「你笑什麼啊?」

「沒有,只是覺得你真是可愛呢。」

「可愛屁!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到我的血嗎?哼!太天真了。」

「鳳雨,耳朵變紅了喔。」

「你看錯了啦,變態。」鳳雨立刻摀起耳朵,可惜也只能摀著其中一邊:「我要吃東西,你請客,這是你欠我的,不准賴帳,否則要你好看!」

鳳雨鼓起一張小臉,拉著宵嵐衝到攤位前開始毫不客氣地點了許多賣相不錯的食物,還挑釁地朝宵嵐揚了揚眉,大有「全是你要付錢」的意味。

宵嵐很乾脆地掏錢付清,一點也不在意對方的無理取鬧,反倒覺得可愛得緊。

若坦白這樣的感想,想必對方的臉會紅得像番茄一樣吧?

試著想像那般模樣,宵嵐更開心了。

「……喂,你哪裡來這麼多錢啊?該不會是賣身賺來的吧?」

鳳雨困惑地問,雖然宵嵐的穿著十足像名少爺,但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賺錢的人。

宵嵐的臉色難得僵住一瞬:「沒有這回事,這是家產處理過後得到的部分。」

「喔喔,原來是個敗家子。」鳳雨將這些話誤解成對方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標準的沒用少爺。

發現鳳雨似乎對貴族沒有好感,宵嵐依然用笑容帶過。

「這點錢我還付得出來,你不需要擔心,倒是……這些你拿得完嗎?不少呢。」

宵嵐指著攤販上,鳳雨要求自己買下的那堆食物。

「哪裡可能啊?所以你也要幫忙拿,別以為可以看我出糗。」

「沒有問題喔,我以為有個人會趁我無法牽手時趁機溜走呢,原來是我想太多了。」

鳳雨有點心虛,他確實打過這個如此算盤,想不到三兩下就被戳破了。

「我、我才不會這麼卑鄙,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混蛋,趕快找個地方吃東西啦!」

鳳雨氣呼呼地抱著食物就近找了張桌椅,砰的一聲放下,還用力拍打桌子瞪向宵嵐,以示他絕不會趁機逃走的決心。

「快點過來啦!發什麼愣?」

「好好,別這麼急嘛。」

宵嵐坐到鳳雨的對面,笑看著對方像是在洩憤一樣用力咬著食物,咬了一口還雙眼發光,看來完全符合胃口,接著露出煩惱,像是在思考究竟是摧殘食物還是用心品嚐。

果真是個孩子呢,行為舉止十分直接,一點兒也不做作,對一切事物的表現很真誠,不論喜歡還是討厭,幾乎從表情就能判別了,彆扭的模樣也讓他著迷,讓人很想逗弄。

「你看什麼啊?幹嘛不吃,減肥喔?」鳳雨狐疑地問:「這明明就很好吃啊!還是你很挑食,只肯喝血?真是討厭的傢伙。」

「看著你吃東西就很有趣了。」

宵嵐以食指抹掉鳳雨嘴角的奶油,伸出舌頭舔掉,那模樣令人看得\\臉紅心跳。

「嗯,你說得沒有錯呢,的確是相當美味。」

鳳雨驚恐地指著宵嵐:「你你你你你……你這個變態,想吃自己拿一個啊,我又沒說不肯給,你幹、幹嘛吃、吃吃吃我的……」

「但是殘留在你身上的更是難得一見的可口呢。」

「變態!」鳳雨趕緊環顧四周,所幸沒有人望向他們,不然肯定會變得很尷尬。

宵嵐當然曉得鳳雨在意的地方,少了一次欣賞羞愧模樣的機會,他倒是覺得很可惜。

「另外你誤會了呢,對於吸血鬼而言,血雖然不可或缺,是補充力量的最佳來源,也是維持神智的必需品,卻不用經常吸食,只是由於鮮血十分美味,才造成補食異族的醜陋情況。」

親切的笑容突然掠過一絲冷意,鳳雨想起了初次見面。

「……什麼啊?說得好像你不是吸血鬼一樣。」

「是吸血鬼喔,然而,明明是擁有與人類差異不大的模樣,卻像個野獸吃食,那些人……真是醜陋呢,我是絕對不會變成那般可悲的姿態。」

「可你還是吸血了,把異族當成食物,你沒有資格說他們!」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試問,飢餓的時候看見能解饞的東西,你會放棄嗎?吸血鬼一族天生就無法抗拒這個詛咒,即使多麼不希望吸血也無法無視本能的慾望,若順利忍下,總有一天會力量盡失、意識不清,變成真正的野獸。」

宵嵐喝了杯水,才繼續說:「鳳雨,我不曉得你過去的境遇究竟有多麼悲慘,但是在我的身邊,我不會那樣待你,如果有一天失去了興致,我也只會在果斷殺死你,與讓你逃離之間作出選擇。」

過去,那是鳳雨無法捨棄的禁忌。

即使從牢籠脫逃,也不代表他得到了自由,因為他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楚,自己的一切被剝奪殆盡,已經不可能擁有幸福的未來了。

宵嵐彈了一下鳳雨的額頭。

「很、很痛耶,你幹什麼啦?」鳳雨摀著額頭抱怨。

「別這麼愁眉苦臉,我會心疼呢,難得出來玩玩,開心一點吧。」

「心疼?吸血鬼也有這種東西嗎?別笑死人了。」

「有的喔,雖然我還不是很明白,但我仍曉得是類似這種不希望看見你難過的感受呢。」

鳳雨張了張口,才低下頭將拿著手上的食物吃完。

這個人果真是很討厭,自己是否難過跟宵嵐沒有關係,為什麼要在乎他的心情?

「你是個相當認真的孩子,也才會變得鑽牛角尖,不過有的時候,事情並非如你想像的那樣複雜,直覺一點就好。」

「哼,說得好像你什麼都懂,好像你很了解我。」鳳雨咬牙切齒:「我才做不到像你這樣傻愣愣地笑著,我沒辦法活得那麼輕鬆,你不能強迫我按照你的想法生活。」

「哎呀,你是否誤會了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希望你改變的意思喔,你雖然彆扭,卻彆扭得很可愛呢!只是提供一點建議,你卻立刻豎起身上的毛,真想看看你現在的獸態,一定相當有趣吧。」

「你你你不准給我亂來喔!」被迫露出真面目已經相當丟臉,要是被打回原形,那他真的不想見人了。

「呵呵,別害怕嘛。」

鳳雨朝面露無辜的宵嵐吐了吐舌頭,這傢伙居心不良,別以為他會信了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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