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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5日 星期三

謊言的盡頭~咒印~(二)

所謂神的傳說,是人們為了滿足自己的想像力和好奇心而創作出來,不切實際的東西。

這一點,不信任神的「他」,早已看透。

不管發生什麼事,人類也只能自救,依賴著從未見過的人事物,只是讓悲劇擴大而已。

於是,在陽光逐漸消失,月色開始代替它出現的時刻。

嘈雜的人聲逐漸散去,沉重得彷彿持續到永遠的寧靜來臨。

那是一道細長的身影,悄悄地在暗處不斷飛奔著,尋找他的獵物。

在這個由自己造成傳言的城鎮裡,做著每晚都在執行的事情,如此瘋狂得讓人害怕。

很清楚獵物如今下場的他,並未刻意查覺自己的心情。

當感受到遠方濃烈的血味,瞧見有飛奔離去的身影之時……

他笑了。






暗黑寂靜的城外,只有一絲月光透露著冷意的森林深處。

啃食的聲音重複回響著,在夜色的搭配下,顯得更加詭譎,散落一地的葉子,掩蓋痕跡,血、肉、殘碎的器官,與屍臭。

眼前不斷重複的,是無法迷惑暉夜的殘忍作為。

殺殘者在瘋狂的詛咒下,激動得不能自己。

滿地的破碎殘骸,經由撕扯,血肉噴灑、骨頭碎裂,露出像是在品嘗佳餚的滿足神情。

活生生的孩子,就是失敗品的佳餚,淒烈的慘叫,則是最好的調味料。

「真是悲慘的下場。」暉夜輕喃著:「但,不是他。」

為了失敗品的殲滅行動,他稍早從人們的口裡探聽整件事的經過。

像野獸一樣的鬼,失敗品也是懂得隱藏氣息的,只有在獵殺的同時,無法避免味道的蔓延。

通常也只有在那時才找得到同類,但也有意外的情況。

特別的失敗品,沒有清醒的意識,卻擁有智慧,善於躲藏避免被獵殺,即使順著血味前去,也找不到他們了,這時就必須先一步採取行動。

並不是想要拯救失蹤的孩子而行動,只是為了不讓「鬼」被人民發現,搶先斬除,順便維持自身的命,如此而已。

被狩獵者的死活,他沒有擔心的必要。

加爾城最近常發生夜半三分兒童消失的事件,聽說孩子的父母明明看著他們平安入睡,早上醒來卻已失去蹤影,且家裡不像有人入侵,似乎也不是孩子們自己跑出去,簡直就是在房裡憑空消失。

描述上確實符合失敗品狩獵的時段,暉夜不能理解的是,如果失敗品愛上幼童的血肉,之後應該要有殘留的骨骸,卻完全沒得到有這方面的消息,總不可能還特地埋了它吧?

「嘻嘻嘻!呵呵呵呵呵~」

因此,當暉夜看到這副情景,聽著那道尖銳的笑聲,了解這人並非此事件的始作俑者。

吃食的對象是孩子,可能只是巧合,也或許是犯人的佈局。

至於人們因事件而失落的哀嘆,在他聽來只覺得諷刺。

祈禱是徒勞無功的,雖然這個世界真的有神明的存在。

證據就在體內……神之血,貨真價實的神之血液。

他並不清楚那樣的東西是從哪裡得來,只知道在最後一次實驗,被注入一滴神之血後,刻印便浮現在皮膚上,彷彿代表他們是神的奴隸。

「呼呼呼~呵呵呵~」

「你,可以停止了。」暉夜冷然地如此說著。

不管答案為何,已經沒有知道必要了。

迅速俐落地將他斬首,飛濺的血液在空中畫出一道圓弧。

那顆直到被斬首的瞬間還在笑著、直到頭滾落地面,依然緊咬著嘴裡的血肉不放,露出滿足的神情,似乎死不足惜,也沒有留戀的必要。

「那麼,到底是誰?」

他顯得有些煩躁,這座城鎮裡,到底藏著多少失敗品?

其實,暉夜剛到加爾城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裡的人民,很多都符合「條件」。

失敗品並不是沒頭沒尾地看到人就殺殘,他們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飢餓,才拿人類的血肉充飢,當作補品一般生吞活剝。

也因此,成為糧食的對象,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健康朝氣的孩童,或是陰氣強烈的女人。

對失敗品來說,最上等的糧食是同為失敗品的同伴,同類相殘的事件他比較好收拾。

真正綁走孩子的人有何目的?那分明就是同類所為,在他潛入其中一名孩子的房間時,隱隱約約感受到不會錯認的氣息,但帶走孩子後,應該是要像這個人一樣,為了飢餓而瘋狂,現在卻是失去消息。

彷彿嗅到一絲陰謀的氣味,希望只是多心。

暉夜走向前,吸取那人身上的刻印,就如同以前做的那樣,只是這次並沒有奪走失敗品的血肉,現在的他,並沒有這種心情。

避免這裡的景象被發現,他將滿地的屍體以及殘留物隨便埋了。

開始腐敗的肉身、四濺的血液,都隱藏在土內,一如同他們這可悲的生命,永遠也見不得光。

那些被抓走的孩子們十之八九是死了吧?

就像眼前這名被撕裂,已經回復不到原形,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的孩子。

孩子當時一定很害怕,感受恐懼、絕望……然後,知道自己的愚蠢了。

神是不會幫忙的,祂們最愛做的事,就是「冷眼旁觀」啊!

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他,依然沒有改變。

「呵、呵呵……」

每次看到失敗品醜陋的模樣時,暉夜都會想到自己。

總有一天,他也會變成這副德性吧?

罪惡隱藏在正義之下,暉夜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毫無意義的,自己也不過是他們的一員而已。

他還能保有神智多久?在殺了失敗品的同時,又殺了多少個自己?他……

「真是噁心至極的味道!」

……咦?

一道銀鈴般的聲音打斷暉夜的思考,暉夜只愣了很短暫的時間,回過身去,無法隱藏臉上的愕然。

「哼!你這是什麼表情?就跟這土裡的東西一樣,讓人厭惡。」

並不是因為那比起自己過於纖細嬌小的身影,也不是那語氣中的嘲弄與不屑。

輕盈的腳步,以及與自己相差過遠的聲調,及腰的白色長髮相當柔軟,任微風使它飄揚,在淡淡月夜下反射的銀藍色彩。

女子那悅耳的嗓音「嘖嘖」幾聲,雙手環胸,顯然對暉夜有諸多不滿。

她……

「妳與我……相同。」

不!不是這樣,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嗚!又來了,暉夜摀著右眼,面露痛苦,在腦海中不斷閃爍而過的影像到底代表什麼?

『找到了……』

『我愛妳,我最重要的女孩……來,跟我走吧!』

走?去哪裡?

『不要離開我,我願意給妳一切,留在我身邊,縱使……獻上這靈魂。』

暉夜的雙瞳猛然瞪大,迴盪在他腦海裡的,是一具被鮮血染紅染黑,了無生息的少女軀體,以及絕望的哀鳴,那聲音是那麼得熟悉。

『不───!!!』

「呀!」

暉夜回過神,只見女子皺緊眉頭,而他的手不知何時緊緊捉緊她的手腕,那慌張失措的神情,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異樣的關切。

盯著自己的手瞧了許久,才像是被電到一般猛然收回。

「對、對不起。」他連忙慌張地道歉。

女子的清澈眼神,並不像因瘋狂的詛咒而失去理智的失敗品,那飄然及毫無生氣的模樣,踏步的瞬間,完全沒有發出一點響聲,彷彿是鬼女。

暉夜覺得很不可思議,直到發出聲音前,竟然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她距離這麼近。

「誰與你相同了,你這個出了名的廢物!」

顯而易見的是,她對自己的不滿大概是火山級的。

「妳……是鬼子?」

「鬼子」,白髮白眼,是人們眼中的敬而遠之的存在,在幾百萬之一的機率下才會誕生的詛咒之子,一出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會被丟棄,不幸的孩子。

雖然髮色和瞳色不同,膚色也白皙得不太自然,其餘地方與常人無異。

明明什麼事也沒有做,鬼子們卻遭到歧視,並被迫害。

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女子眉心擰緊,破口大罵:「我呸!去你的鬼子,現在的你也跟鬼相去不遠了。」

確實是這樣沒錯。

「那麼,妳是誰?是嗅到了殺殘的氣味而來的?」

面對下一刻有可能彼此奪命的情況來看,他的反應太過冷靜,只有一絲訝異。

對暉夜來說,比較詭異的,是好幾年都未碰頭的「有意識」的同類,最近卻陸續出現在他的面前。

對了!女子與昨天的那名黑髮男子好像說過,他很有名?

「……你剛才說什麼?」

暉夜皺起眉頭,她的反應好像有點怪,似乎是……不可置信?

「嗅到氣味而來?」他回得很直接。

「前一句!!」

「妳是鬼子?」

「……後一句啦!」女子臉色漲紅,大概火大到只差沒直接扇個巴掌。

暉夜雖疑惑,卻沒有多問:「妳是誰?」

「你、你再說一次?」女子顫抖著雙唇,刻意壓抑著快爆走的情緒。

「如果妳不想說也無所謂,我只是問問而已。」

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他並沒有一定要對方回答的意思。

女子沉下臉來,嘴裡喃喃念著暉夜不太明白的事情,只隱隱聽到類似「大混蛋」、「沒良心」、「去死」之類的詞……應該是聽錯了吧?自己什麼時候對她做了需要人家罵他去死的事情?

又不是發生類似酒後誤事這等烏龍……慢著!不會真的發生了?

可仔細想想,憑對方的實力,應該當初就會宰了他,沒道理留活口,暉夜稍微放心了。

越是凝視女子,越讓暉夜有種陌生,卻又有點熟悉的矛盾感觸,就像曾經失去過她一樣,他們明明是初次見面。

真的嗎?

「妳……」

曾經相遇過嗎?暉夜忍不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渴望,向前踏了一小步。

不是這裡,而是更早、更早以前……

「呀啊!!」

砰砰砰!

一道響亮的哀嚎與很大的撞擊聲,完美打斷暉夜欲開口的呼喚,他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也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得忘記本來想開口的事情。

一名褐髮褐眼的稚氣少女從樹上摔下來,含著眼淚摀著腫一個小包的頭,蹲在地上滾來滾去,如果自己不是當事者,可能會覺得很好笑也不一定。

暉夜一點也笑不出來,瞪著那個天兵少女,嘴角抽搐。

真是冤家路窄,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嗚嗚嗚!痛死人家了。」心爾抱著頭流淚。

所以說,沒事最好不要爬樹,也別沒事當床睡,她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其實醒來的當下,連為什麼會摔樹都徹底忘光。

喔喔!想起來了,她被彌的將軍父親一起護送到這裡後分別,約定十幾天後一同返回首都,所以趕緊把握機會打聽消息。

因為這條路是通往加爾城的兩條路之一,她花了一整個晚上在另一條守株待兔未果,第二個晚上只好在這裡等待,避免被發現只好發揮超水準攀爬樹木,結果……

結果等太久,一個不注意就睡著了,心爾疑惑地抬頭望天,她好像從黃昏就過來了,現在幾點呀?是晚上還是半夜?

晚上還是半夜她沒搞懂,倒是看到了幾天不見,夢寐以求的金髮碧眼,心爾眼一亮。

「喔喔喔!王子哥哥~」

暉夜被她的過度興奮,以及眼裡冒出的崇拜光芒嚇得倒退一步,心爾開心地撲到前者懷裡撒嬌。

「好久不見~你怎麼後來就自己走掉了嘛!還好心爾想知道加爾城的失蹤事件,所以很努力找來了噢!誇獎我誇獎我。」

呃……情況好像有點詭異?

「放開我。」暉夜努力保持冷靜和心爾溝通。

「不要!」

為什麼啊!?

心爾拼命往暉夜懷裡鑽,活像一隻小貓咪,她抱得死緊,很難拉開,如果不介意弄傷她的話。

暉夜對傷害無辜少女的事情沒有興趣,結果就造成現在的窘況。

「……」

女子在一旁沉默。

望著那個似乎是不曉得暉夜身份的少女,展現出來過於親暱的舉動,她感到一陣不悅,而且是超級不悅,眼皮拼命抽動,嘴角不曉得要花多少自制力才不會下垂得很嚴重。

她很想二話不說,直接一個拳頭過去,握緊的拳頭洩漏這點。

……如果兩人沒有推來推去的話,應該會注意到。

「你這王八蛋。」

嗯?暉夜一愣,維持著推開心爾的動作僵著不動。

心爾聽見聲音才意識到有其他人,一臉好奇地回頭。

公主!?她驚愕。

那非凡人的美貌讓她瞬間自悲,彌雖然很美,但還不到這種超脫凡俗的仙女等級……唉?

唉唉?現在是晚上,為什麼她的王子和仙女在一起呢?

心爾難以掩飾因震驚而張大的嘴,難、難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幽會?王子被人先訂走了嗎?還是一個仙女姊姊?

「王子哥哥,你什麼時候空空?」心爾含淚。

「……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其實心爾想說的是,暉夜什麼時候沒有女朋友,她要立刻自薦,可惜形容詞實在太微妙,能第一時間了解她話裡莫名奇妙的人,只有長達十年以上相處的冬羽和彌。

兩人都沒發現有人氣得臉色都發青,自顧自地對嘴,要不是情勢所逼,女子真想直接拔刀砍了他們,兩個一樣可恨。

不!撤回前言,暉夜比較可恨一點。

「王八蛋!去死算了!」

某方面很遲鈍的暉夜完全不明白女子的怒火由來,只默默思考是哪裡惹到她了,根本還沒有打起來,照理來講她沒道理詛咒自己。

暉夜的內心陷入一片混亂。

「王子哥哥、王子哥哥~」

好吵!暉夜的理智線一把斷掉,望著懷裡那隻蹭來蹭去的貓,耐心瀕臨臨界點,終於忍不住揮出手刀猛力劈向對方的脖子,待後者一時頭昏目眩昏了過去後,這才將她抱了起來。

必須盡快將心爾帶回城內,聽剛才的話,似乎有意牽扯這件失蹤事件,但暉夜知道此事不單純,說不定會牽扯到實驗分部,她不能再深入,否則一定會後悔。

一個生活在正常世界的少女,沒必要涉入險惡,繼續待在那尚未崩壞的人生,就算是做夢也好。

「……蠢蛋!」

暉夜心不在焉,對月珞的批評一時反應不過來。

「大蠢蛋,對這種平凡少女沒必要太過優待,連是非都不分的白痴,哪天被宰了你就到地獄去再哭死一次吧!」女子沒注意到言語透露的酸意:「你明明知道我也是『失敗品』,為何卻沒有立刻奪走我的性命?這種東西可是能夠讓你延長性命的喔!」

他不認識她,女子感到憤怒。

這個人什麼都忘記了,就只有自己還記得,他們,所有人都忘記了。

難以抹滅,如烈火般熾熱的記憶……然後就這樣消失。

「只是今天不想再殺人而已,並不是什麼偉大的理由。」

沒來由地感到煩躁,讓他覺得做什麼事情都不順罷了。

要開啟和她的戰鬥,很簡單,只要其中一方出手就行,正因為如此,在這種時刻,他才沒有動手。

「只因為這樣?你是智障嗎?」女子一臉狐疑。

「還很該死?不好意思,這句話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相信妳也一樣。」暉夜沉默一會:「至於原因,這樣就足夠了,沒什麼特別的理由,什麼回答其實不重要。」

不管是身為鬼子的過去,還是變成失敗品的現在。

暉夜不明白她的目的,也不了解這次相遇是巧合還是必然所使,但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

她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至少就目前來說,毫無殺意,比起他們現在還算得上和平的相處狀況,這就不是什麼值得探討的問題了。

會讓他有深刻感觸的這個神祕的女子。

自己不是會輕易對異性動心的人,這似乎是第一次讓他這麼在意,暉夜還分得感情的差別。

他沒有對女子坦白。

「你果然是個白痴。」

「那麼,妳呢?說我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動手,但妳不也一樣嗎?」暉夜瞧見女子變了的臉色:「要不是妳出聲,我還沒有發現妳離我這麼近,既然如此,早就可以偷襲了吧?」

說不定,也早就沒命了。

改變的終究只是過程與結果,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一項簡單的選擇。

「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對我說出這句話,到那時你就知道今天的自己有多麼愚蠢。」

女子的語氣有著濃濃的鄙視,或許還夾帶著其他情緒,是不甘心,也是隱忍悲傷的痛苦表現。

為什麼留下她?

為什麼,大家都淡然忘卻,把所有的約定丟給她?

「廢物就要有廢物的樣子,悠悠哉哉過你的無聊生活就好了,去你的王八蛋!」

撂下狠話,女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那是破曉前,闇黑的夜色之刻。

暉夜輕撫著臉頰,對她的話語以及離去的聲音恍若未聞。

那是想對自己說什麼?是代表他還未忘卻過去嗎?

糟糕至極的往事,就算想忘也忘不了吧?

彷彿烙印在靈魂深處,最難看的自己,就像那抹除不了的「刻印」一樣。

所以,女子究竟想說什麼?他又失去了什麼?

活到至今,暉夜已經不曉得遺失多少重要的東西,但是……那故意壓抑著的殺意,是針對誰?

看著懷中沉沉睡去的心爾,那過於祥和的睡顏、規律平穩的呼吸,暉夜似乎覺得有一種叫作「崩毀」的預感萌生。





書庫內,男人用著不太端正的坐姿以手撐頭,專心凝視文件,輕輕以筆敲打桌面,露出沉思,那是不屬於任何實驗分部的私密函件,來自於他雖不願見面,卻斬也斬不斷的羈絆。

他沒有忘記,被背叛的那瞬間。

也不可能忘記,失去摯愛的崩潰。

就算那人並不願意讓事情發展至此,做過的錯誤依然抹滅不了,一輩子也無法原諒。

強烈的憎恨與失望,源於那一天、那一夜。

即便如此,男人很清楚自己還是不願意看到那人死亡吧?

朋友瘋了、愛人死了,如果連那人也離開,就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聽見開門的聲音,男人立刻收起哀傷的神情。

慵懶地抬起頭,露出面對外人一貫的輕挑,見到來者默默地進到房內,無視自己直接走到書櫃找尋資料,忍不住揚揚眉。

「回來了?」

對方沒有回答,反倒拋過去一個極度厭惡的目光。

「如何?見到許久未見的朋友,感想是很開心?」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露出不耐煩的模樣:「情非得已,我可是連回來都不願意。」

「那就不要回來呀!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你。」

男人聳聳肩,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失了興趣的玩偶,壞了就扔掉,最沒價值的「垃圾」。

他並不是沒有愛過人,但既然對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那麼,自己又何必要愛這個世界?

感情像是交易一樣,現在只剩這點程度,如此爾爾。

「既然你回來了,那麼,就是沒打算繼續了?」

他不屑地撇過頭:「反正已經有個替代品,能暫時騙了他就好,就算是謊言,久了也會變成真的。」

「嘻嘻!你捨得騙他?」男人掩嘴竊笑,露出十足的興味。

砰!他順手就把手上的書砸過去,狠瞪一眼便離去,男人輕輕一偏閃過。

對方的態度如此不敬,也沒有感到不悅,反倒是露出十足的笑意。

崩壞與殺殘,是男人最想看到的。

反正自己都已經如此不幸了,那麼,其他人為什麼有資格幸福?

通通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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